云丰国,国师府,宽敞的屋内字画装裱精致,轻纱半掩窗上雕花,各色家具雍容典雅。屋中央摆放着宽阔茶台,门外一池秋水被风吹起层层涟漪。一灰袍中年男子坐在主位,正闭目养神。
其对面一黄袍男子正襟危坐,显得有些拘谨。看着手中茶杯中的茶色透亮,本是自己平常难得喝上的“灵茶”,此时却无心品尝。左手挽袖,放下茶杯,还是开口说道:
“国师,林月问剑一事,朕……我该如何应对?”
被称为国师的男子缓缓睁开双眼,口吐长气,慢悠悠喝了口茶,方才回道:
“那林月也才入境,陛下何须如此顾忌。”
“他既然敢问剑一国,应是有所依仗。”
“陛下此前擅作主张,刺杀林月,可曾想过这番结果?”
国师言辞中有居高临下之感,那黄袍男子也是理所当然般,接受了这种态度。
“是我听信影机处谗言,也是后悔不已。”
“哼。”国师冷哼一声,说道:“影机处自是陛下禁卫,不必对我说出此种话来。”
“这……”黄袍男子面色尴尬,不知如何解释。
黄袍男子正是云丰国皇帝云星,正值壮年。而国师是逍遥家指派而来,名为何记,名义上是辅助国事,实际是逍遥家驻扎的监管。
皇帝云星心中积怨已久,不甘只做一个傀儡,多年前就开始暗自组建影机处,但面对这位国师时依旧得恭敬有加,毕竟其背后的逍遥家不是什么善茬。
逍遥家也清楚这云丰国皇帝的所做所为,只是那影机处境界最高的只有御境而已,没什么威胁,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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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何记也才御境境界,此生进阶实境无望,才被师门派来世俗。逍遥家本来崇尚逍遥,被限制在这一国境内,何记只得在凡俗物质上满足自己,托皇帝建造了堪称奢华的国师府,在云丰国过得跟个太上皇一般。
长风洲其他几国也是差不多的景象。逍遥家也是放任不管。
何记端起茶杯嗅着茶香,一脸享受。看着有些尴尬的云星,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的感觉。
“陛下可知那送来战书之人是谁?”
“国师请指教。”云星双手行礼,一脸恭敬。
“我也是请教师门才得知,陛下不要外传。”
何记颇为得意,习武之人高层的事情,世俗皇帝所知甚少,他自然得显摆一番。他平常极少有机会联系师门,此番林月问剑事大,第一时间就主动禀告了自家师傅。
“那位是镇山书院院长,郑言一!”
“啊!”皇帝云星很是惊讶,不知为何会惊动这位大能,他也是听过郑言一一些传言的人。
何记很是满意云星的反应,得意一笑,继续说道:
“陛下也不用担心,师门早有安排。”何记说起自家师门时颇为自豪。
“战书上所说实境以下,任选三人,一人由师门派出人来,陛下影机处出一人,还余一人,陛下可昭告全国挑选一位,大意是北五洲信国有一人问剑云丰国,嚣张跋扈,岂能容忍。此间如何遣词造句,陛下应是知晓。”
何记说完继续品茶,胜券在握一般。想来云星也能明白最后一位为何这番选拔挑选,一国皇帝如若不懂这造势一说,那还真是失败。
云星暗自思量,明白了其中意思,随即脸上浮出笑容,恭维说道:
“国师真是运筹帷幄,既然有国师师门相助,那我可以放心了。”
何记嗯了一声,算是受了这番恭维。
“国师,那我先行告退了。”云星说完便退出屋外,转身便变了脸色,伸直腰身,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何记见云星走后,只是微笑摇头,继续品茶。
一片森林忽断了去处,一眼看不到头的断崖过分齐整,对面虚无又缥缈,只有深不见底的深渊发出无声低语。
郑言一负手立于崖前,剑眉微皱,身后躺着数具精怪尸体,血迹已是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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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空桑长龙群山一路临空北上,沿途观察,直至深渊断桥。
每一次身临此处,郑言一都会感叹,那硬生生斩断陆地的伟力。不过此次无心感慨,他斩杀掉的精怪如林安奕所说,暴虐、不畏死,这很不正常。
在来时,郑言一问询过一位向来平和的草木一类虚境,也是没有发现有精怪转化的现象,那么很大可能就是从深渊断桥对面而来。
可是深渊断桥的禁制并无被破坏的痕迹,这些精怪如何得以突破禁制?郑言一想不通,准备在此蹲守一段时间。正欲盘腿坐下之际,察觉周围有灵气波动,循迹看去,见得一位黑袍老者于几丈远显出身形。
那老者拄着拐杖,身形佝偻,满脸褶皱,在外人看来只是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可郑言一知晓他是位实力不弱的虚境大妖。
“郑院长可探查出原因?”老者声音沙哑,语速缓慢,看着郑言一率先问到。
郑言一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老朽也已观察多日,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