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我都没有见到赵颉,据侍女说,他去处理政事了。
一直陪着我的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她样貌乖巧,唯唯诺诺的,倒是和之前的我有些相似。
我对她颇有好感,便叫她坐下。
她犹豫片刻,跪下来说道:"贵妃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和主子怎么能够坐在一起呢?"
我暗笑她的迂腐,却对她更喜欢了。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只是没来由地一问,小侍女慌张答道:"小池。"
小池?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我是一愣,小池不是阿姐的名字吗?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居然叫小池,也是一种缘分。
看到我的脸色一变,小池以为我生气了,她着急地跪下,从我的对面跪着来到我的身边,边跪边求饶:"奴婢知错,奴婢有错。"
我是有些不开心了,她又没有错,为什么要一直道歉呢?
"你过来。"我只好忍着不满,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没有错,你过来,我好好看看你。"
她跪着往前两步。
我笑道:"你站起来,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跪着。"
小池将眼泪一擦,然后一脸视死如归地看着我,好像我要把她杀了一样。我虽然在江湖上待了几年,但不至于是见到一个人就杀。
我无奈一笑,说道:"你这么怕我啊?我长得很凶吗?"
"娘娘是天命之人,是贵人,奴婢身份卑微,不能够得罪娘娘,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我暗想,这小小年纪,就懂得了这么多,恐怕是小时候受过很多苦吧。我心里一阵心痛感袭来,便将桌子上的一块玉佩拿给她:"这个东西是赵……陛下给我的,现在我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了。"
一块绿色的玉佩,做工精致,少说也能够在江城买了一间简单的店铺了。我把这块玉佩给她,也是希望她在这皇宫里能够生存得好一点。
谁知,一听这话,小池再度跪在地上。
她向我磕了三个头,说道:"娘娘,这是陛下给您的东西,奴婢不能要。"
我晕!
一直娘娘长娘娘短的,我听着有些烦了,就说道:"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你不要也就是不听我的命令,陛下可说了你是我的婢女,你难道只听陛下的话,不听我的话吗?"
小池眼眸微动,在认真地思考着我的问题。
最后,她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我将玉佩给了她,她激动又有些害怕地笑了:"奴婢多谢娘娘赏赐。"
"既然你都谢我了,那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吗?你站起来和我说话。"
她缓缓地站起来,低着头说道:"娘娘请说。"
"以后不要叫我娘娘了,我叫楚怡,你可以叫我楚姑娘,阿楚或者姐姐都行。"
小池听到这话,眼眶湿了,此时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就坐在了我旁边哭了起来。
我从她支支吾吾的话中了解到她的身世。她原来是一个农家女,因为一场瘟疫,家人全部死光了。为了活命,她只能来到这皇宫讨生活。可是皇宫里的人大多趋炎附势,加上她性格软弱,所以经常是被别人欺负的料。
她今年已经十五了,本应该已经到了出宫婚嫁的年纪(南国因为人丁不足,所以婚嫁的年龄都很小),却没有想到被皇后一笔划下,就留在了皇宫里。
我心想:"这皇后,怕和赵颉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可怜小池的命运凄苦,又想到我那个早早就死去的"阿姐",不免将自己的情感都寄托在她身上。
我拉着她的手,亲切地说道:"那你想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小池泪眼汪汪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从她的眼里我看到了一种崇拜,她大致是认为我是赵颉的皇妃,身份尊贵,父母这些也应该在朝廷为官吧。
我笑了笑,说道:"我并不是达官贵人,我家在岭南,那里算是地处偏远,可是我很喜欢那个地方。"
小池没有了方才的拘谨,她好奇地问道:"我听说岭南的雪很好看,娘娘……楚姑娘这是真的吗?"
我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那当然,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带你去啊。"
小池半信半疑。显然身为皇宫里的女子,没有赵颉的特许,她是离不开这个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