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目已经看不见的范德天在此刻嚷着要杀我,正举刀要杀了我,我用剑抵挡,在要碰到他的但时又卸力。
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得我摔在地上。
危急时刻,范漠然顾不得我,只好奋起抵抗,我就半趴在地上看着他们父子两人厮杀。
真的好痛快!既然是他和秋椀词杀了我阿爹阿娘,我也不会让他们好受,要是有一天他知道自己杀了自己的生父,不知道是会哭呢,还是会笑呢?
我已经能够想到他们刀剑相向的样子了。
思绪被他们的打斗声拉到了现实中,我看到范漠然的刀刮在范德天的身上,心里的快感更多了几分。
"我杀了你。"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范德天在此刻已经完全失控了,他的双腿已经裂开,准备用他的身体与范漠然同归于尽。
我暗想:"不好!"随即扯下我头发上的发簪,直接扔过去。他的听力依旧不错,及时躲开,却没有想到,霜华刀下一刻就插进了他的心脏。
旧一代的江湖霸主就这样死在了我和范漠然的手里,或者准确来说,是死在了范漠然的手里,死在了他亲生儿子的手里。
我狂笑了好久。
大概是不习惯这样的我,范漠然来到我身边,说道:"小师妹,我们回去吧,范德天已经死了,你的仇也算报了。"
"哦?是吗?"我反问道,"范师兄,你告诉我,楚家被灭门,真的只是血衣帮的人干的吗?"
范漠然对我伸出一只手,说道:"是。"
我冷笑一声,没有理他,直接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我来到范德天的身边,得意一笑,随即拿起了地上的簪子,别上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离开了。
我快速地回到原来的地方,心想:"只要我现在一个人回去,只要秋椀词对范洋的尸体不赶尽杀绝,我一定能够救下范洋。"
原来,之前在探范洋的气息时,我发现范洋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获救得时,他就能够活过来。
可当我回到原地时,哪里还有范洋的踪迹?我在大雨里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发现他。
我心里内疚极了。
或许是这辈子没有缘分,那下辈子当牛做马,我也还你的一份情。
雨渐渐大了,我却站在原地不走,直到一人撑着伞来到我们身边。
冬曲儿将伞靠近我身边,说道: "阿楚,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不回无净门了吗?"
一番话问得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我是有这个打算了,我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去。但是我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去处理,我要亲自问他,不然任何人的话我都不相信。
我拿过冬曲儿的伞,说道:"走吧,正好有些事得回去之后才能说。"
"对,有什么事门主都会解决的。"冬曲儿并没有听出我这句话里的冰冷之意,而是笑着跟上了我。
我们一同坐着马车回了无净门。
回去后我就把自己锁进了归芳阁,从早到晚我都在拼命练剑麻痹自己。直到那天,冬曲儿再度来看我时,我吃了好多好多东西。
这几天我都没有怎么吃,看得出来冬曲儿很是担心我,但是看我吃得这么凶,她也是有些担忧地说道:"阿楚,你不会是被吓着了吧!"
我笑了一下,说道:"没有。"
冬曲儿道:"也是,毕竟你是门主看重的人,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一件事而退缩呢?"
我正在吃饭的手突然顿了顿,然后,我又不动声色的吃了起来,这一反常并没有引起冬曲儿的注意。
我从来都不是被残酷的杀人场面给吓着,我觉得最让人可怕的是人心。
"阿……"冬曲儿回过头来看我,却没有想到一下子被我点住大穴。
她说不出话来了。
我眼睛涩涩的,说道:"冬姐,在无净门里,你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虽然我们刚开始时你瞧不起我,但我知道后面你也是真心对我。只不过阿楚现在有些事要去做,可能我之后就见不到你了,珍重!"
说完,我将手里的碗一扔,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出归芳阁,外面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我心想:"这会是我见到的最后一次阳光吗?"
我闭上眼睛,真切地感受着,害怕下一刻这阳光就无法照亮我昏暗的生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