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货郎帮着英子将大包小包都放进竹筐里。
村里的大人,小孩围满了怜星家的院内院外,卖货郎掏出瓜子糖果挨个儿发,大家都笑嘻嘻的说恭喜恭喜。
有人还摸着怜星的头说,明年你娘会为你添个小弟弟的,那时你就成姐姐了。
卖货郎挑着担子,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英子牵着怜星,在一阵鞭炮的“噼里啪啦”脆响中也出了院子,跟着卖货郎向村外走去。
怜星边走边回过头来,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陪伴着她长大的院落。
那里有她快乐的童年,她爹曾在那个院里给她讲夏家的过去。
但现在那里却不再是她的家,再也回不去了。
走到村口,她在人群里看到夏小萌,小萌双眼满含泪水的看着她,依依不舍。
怜星也看着小萌,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好似绝别。
出了村,离人群远后,英子就松开了怜星的手,与卖货郎走到一起。
掏出手帕来帮他擦汗,俩人卿卿我我的好不亲热,将身后的怜星当成透明人。
三人来到大路上,大路上停着一辆牛车,牛头与车身上都绑着大红花,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站在车旁。
英子见了大姑娘,立即上去又亲又抱的,还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给她。
大姑娘表情冷漠不言语,任由英子动作,接过红包直接放到自己衣兜里。
这是卖货郎的独女,他媳妇前两年生病去世了。
卖货郎将竹筐放到牛车上,与英子坐在的车前,两个女孩坐在车尾。
两个大人坐在车前小声的说着亲热话,两小孩坐在车尾表情木然,不发一言的各看向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一切都重新开始,英子成了村里人人羡慕的镇上人,不用再做农活了,每天就帮忙照看铺面上的生意。
铺面是个不大的门面,楼下前半部分是摊位,里面用木板隔成了两间屋加一个厨房。
英子娘俩住进来后,英子与卖货郎住楼上,两个女孩与卖货郎的娘住在楼下,两女孩一间,奶奶住一间。
大女孩叫李玉儿,她不喜欢怜星,就将怜星换到小屋睡,她与她奶奶睡大屋。
小屋靠近厨房,没有门与窗,就一块布帘子挡着。
佛灯镇拉起了电线,家家都装上了电灯。
卖货郎的娘是个节俭人,装的电灯瓦数不高,只比油灯好上一点。
楼下只有铺面、厨房与大房间才有灯,怜星住的小隔间没装灯。
每次写作业都是趁着天没黑趴在铺面外的石凳上赶着写完。
自从来到镇子后,英子对怜星就更加冷漠了,也不再与怜星说话。
就李玉儿的奶奶对怜星好些,有吃的总会给她一份。
有一段时间,英子突然对怜星好起来,总爱带着她一人去场上赶集。
但每次到了场上,英子总找借口先行离开。
让怜星一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边等着她。怜星总是等到了天黑,英子才出现在怜星面前。
有一次,怜星始终不见英子的人影,只好自己走回铺子,铺子已关了门。
怜星不敢敲门,只好抱着腿坐在铺子外的石凳上睡了过去。
奶奶半夜开门出来上厕所,发现了怜星,才让她回到屋里,奶奶看着她直摇头。
英子非常喜欢李玉儿,常往她兜里塞零钱,还给她买新衣服。
英子给怜星说,这是为了她娘儿俩在这里的日子好过点。
她不明白,在佛夏村的家里过的好好的,也不用处处看人脸色。
娘为何却要来这里过这样的日子。
李玉儿很不喜欢怜星,但自怜星来后,她便可以不用做家务活了,所以也只是不理而已。
她与怜星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怜星是来与她争家产的,说以后,家里的桌椅板凳就全是怜星的了。
三个大人听到李玉儿这样说,并没出声制止,只当是小孩子的玩闹。
怜星不知道什么是争家产,更不明白为何桌椅板凳就会是自己的了。
有一次,玉儿奶奶给玉儿做了一身新衣,玉儿天天穿着在怜星眼前晃。
没过两天,玉儿奶奶叫住正在洗衣的怜星,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怜星呐,奶知道你是一个乖孩子,奶不是不想给你买衣服,以后等奶有了钱,也会给咱怜星也做身新衣的。”
原来,是玉儿告诉给奶奶,怜星乱给别人说奶奶偏心,只对玉儿一人好。
还说奶奶只给玉儿做新衣,而不给她做。
奶奶对怜星的态度也就有了很大的转变。
这一天,英子听说卖货郎要回来了,就破天荒的进厨房做起了饭来,她见水缸里快没有水了,便叫了起来。
“怜星,去水井边看下有没有水了。”怜星答应了一声,便放下手中的笔出门往屋后不远的水井边走去。
李玉儿也跟了上来。
水井在一个坡下,水田旁边,这是附近居民唯一的取水来源。
井口为青石砌成的四方口,怜星站在井边探头朝深深的井底看去。
就在怜星准备转身回去时,一双手猛然朝她的身上推来,一个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