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三的脸肿的老高,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吃过饭,紧了紧已成布条的破衣,靠在窗下的墙角里,闭上眼,佯装睡去。
他浑身都在痛,骨头跟散了架似的,想抬起手来都十分困难。
他稍微的挪动了下屁股,感觉了下身后,有团硬物硌了他一下,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终于得手了,可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把它藏到哪里去才不会被发现?
看夏老大那伤势最多也只能在床上躺个两天。
但眼下自己被关在这里,走不了也逃不出去?
想着愁着,倦意袭来,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睡了有多久,睡梦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扎在了他的伤脚上,一阵刺痛。
接着又是一下,他给痛醒了过来,用手揉揉惺忪的眼皮,四下看了看。
他以为是有老鼠来啃咬他脚上的伤口,没有发现有老鼠跑动。
夏老二与夏老四正鼾声阵阵,沉浸在梦乡中。
夏老四兴许是昨晚没能吃饱,在梦中还在吧唧着嘴似在吃什么好吃的。
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夏老三朝伤口处看去,也无异常。
但那胀痛的针刺感还在,他伸出手朝有刺痛的地方摸去。
手指刮蹭到了一根长而细细的金属丝般的东西,皮肤下又传来更重的痛感。
金属丝的一小节扎进了皮肤里,一长段在外面。
长段的顶上有个小圆环,圆环下方有缠绕,对于精通医术的他,已然明白这是什么了。
他把金属丝从皮肤上拔了下来,凑到眼前一看,果然是支银针。
而且还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圆筒毫针。
建国,他差点惊呼出来,建国这孩子跟来了吗。
“爹,是你吗?我终于找到你了!”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呼从头顶上传来。
夏老三寻声望去,在用铁条封着的窗户缝隙里,有一个小脑袋贴在铁条上。
一只手从缝隙里伸了进来,不停的朝他挥着手。
不是他的建国,又还能是谁呢。
夏老三将伤脚上扎着银都拔了下来,又伸手往屁股下摸了一把。
手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
为了不发出声响将老二,老四给吵醒,他死命的咬着牙,忍着动作带来的疼痛。
放慢动作,尽量的不发出声响,轻轻的移动着脚步,来到了窗户下。
窗户有一人高,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没出声。
握过夏建国的手,飞快的用手指在他的掌心上写了起来。
最后将夏建国的五根手指攥成拳头,抬头看向夏建国。
夏建国的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涌出,顺着脸颊滴落到窗户里,落到了夏老三的手背上。
夏老三抬起一只手,用指尖替他抹去脸上的泪水,另一手握着夏建国的拳头又用力的捏了捏。
夏建国含着泪用力的点了点头。
夏老三松开了手,朝着夏建国挥了挥。
夏建国将手缩了回去,头一低就不见了人影。
夏老三在窗户下站了一会儿,直到窗户外的脚步声渐远后,他才又摸回墙角。
他决定不再坐在冰冷的地上靠墙而睡了,得躺下来,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于是从夏老四那边提来两梱稻草,扯开绑绳,将稻草平铺在墙角,躺了上去。
哎呀,难怪夏老四每晚都睡得那么香,躺在稻草上,又软又暖,身上的伤也是不是那么疼了。
他面朝着墙,侧过身子,手枕在脑袋下,嘴角微微上扬,面带微笑进入了梦乡。
夏老二,夏老五被一阵蟋蟋蟀蟀的响动声吵醒,翻过身又接着睡了过去。
话说夏建国一边念着千经方上的各类药草内容为自己在林中穿行壮胆,一边迈步疾行。
很快就到了将军墓后面的溶洞入口。
他在之前住过的溶洞里找出两支浸过油的火把,掏出火折子来点燃,又将水壶中的水补足。
便举着火把往溶洞深处走去,溶洞里有许多岔道,不知通向哪里,他没去探过。
若跟着汽车行驶的路线走,到成阳城时怕他爹与二伯、四伯都早已出事。
走溶洞穿林子虽然危险点,但脚程能缩短一半多。
这条道他只走过一次,他爹带着他走的,每个分岔口都有他以前留下来的标记。
这座山的溶洞出口佛圣山下,出去后要穿过佛灯镇的那片林子,再又进入另一座山的溶洞中。
就这样溶洞里走上一段,林子里走上一段,重复两、三次后就一直在溶洞里走了。
好在他自从跟着爹娘回到佛夏村后,就经常在山林中跑,熟悉在山林中要走什么样的道才安全。
为了避免遇到野兽或被晚上被林中的瘴气所侵,他都尽量赶在白天穿过林子,天一黑就钻进溶洞里。
溶洞都是很有些年头的老溶洞,不分昼夜。
除了洞顶上姿态各异的钟乳石在火把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有些狰狞外,倒也没遇到什么危险。
洞内偶尔会有一丝丝凉风徐徐的吹过,地上的沟渠里泉水正缓缓地流向前方。
有些路段地面较为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