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因为这个消息十分开心，硬是拉着掌门喝起了酒。我劝了几次都没有作用不说，反而还被拉进来加入了他们。
酒过三巡，师父已经喝到老脸通红，在一边开心地感慨天帝的慧眼识英；掌门依旧冷着一张脸，只不过脸上也有一层淡淡的红晕；而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地上的酒坛子有几个已经数不清了。
「方锦寒。」
掌门的声音传来，依旧冷漠到没有一丝温度。
「嗯？」我勉强将头从桌面上抬起来。
没力气了，好困，好想睡觉。
「你会……等………」
我觉得眼皮好沉，耳朵也听不到掌门说了什么，最后还是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
……
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那个坐在桃树上的少女在专心致志地做风筝，有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年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卷线。
然后他们在流光殿前放起了风筝，少年抓着线，少女扯着风筝跑，手里的风筝被风吹上了天，少女却被自己绊倒摔在地上，她毫不在意地翻了个身躺在了地上，却看到风筝跟着风已经没头没脑地飞走了。
（你干嘛放手呀？风筝都跑了！）
（可是你都摔倒了，我要去扶你啊！）
（我自己能爬起来，才不需要你扶我呢！）
（别不当回事，给我看看！都破了……）
（都怪你！我辛辛苦苦做的风筝，就这样没了！）
（别生气。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风筝我们再重新做，还会有机会放的。）
（不！我就要我做的那个！那可是我做的最好看的一个了！）
（那等我学会本事，我给你找回来！）
……
等我睡醒时，天已大亮。
紫漆雕花的木床，金丝边的浅紫色帐帘垂在床边，丝孔之下，隐隐约约看得见室内的陈设。玲珑的八角桌配着两张方凳，上面有摆置整齐的茶盏；靠着墙边有一张琴桌，上面躺着一把古琴，墙上挂着一把剑，红色的剑穗垂下来，剑柄上有颗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彩；床脚边搁置着一个紫金色的香炉，此时还在飘出缕缕香烟。
我收起帐帘，穿鞋下了床，环顾了一圈室内，头有些疼，人有点懵。
我记得昨晚，是跟师父来流光殿下棋，然后掌门告知师父上任天界的消息之后，我们坐在一起喝酒来着……
所以这是在流光殿？
……我怎么睡在这儿了呢？师父呢？
门被人推开，我看过去，师父走了进来，虽然脸上带着笑意，眼中的惆怅却也掩盖不住，以至于看起来笑得十分苦涩。
「小徒儿，你醒啦。」师父端着早餐，放在八角桌上，是一人份的。
「快坐下吃饭吧。」
我点点头，肚子确实有点饿了。
「师父你吃过了吗？」
「哦？嗯。」师父好像在想什么，回过神，「我和上仙君一起吃的。」
「上仙君也会吃早餐啊。」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含糊不清地嘟囔。
我还以为像他这种仙阶的神仙，只需要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就行了，不需要吃饭呢。
师父没搭话，我也没再说什么，专心吃饭。
今天的饭好像不是师父做的，味道不怎么合我的口味，我吃了两口就没胃口了。
「吃饱了吗？」师父问我。
「吃饱了。」我擦了擦嘴巴，将碗筷收拾好，抬头看到师父仍是一脸为难的样子。
「师父，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吗？」
「唉……」师父叹了口气，「小徒儿，为师恐怕没有办法带你去天界了。」
「是天界有规定吗？」我表面镇定，但手却下意识地收紧。
师傅点点头，沉默了。
我也沉默了。
以我的资质，能够被师父收为徒弟已是好运气，师父这么一走，我不被逐出鸣剑宗，也只会成为没有师父的外门弟子，那报仇的事更遥遥无期了。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抬头看向师父，他报以歉疚的眼神看着我，像是他的错一样。
师父又有什么错呢。可不要给他造成负担才好。
我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着：「没关系的师父，我会好好守着屑尘阁，会好好炼丹的，就算是被逐出鸣剑宗，我也会济世救人，为百姓造福，你不用担心我的。」
师父看着我，半天没说话。
「不然我去找掌门软磨硬泡？说不定他一心软就会收留我呢！」我开着玩笑，活跃着气氛，希望师父也开心点。
然而师父不但没笑，反而更尴尬了，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对，好像……没在看我？
「可以。」
冷冰冰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只见掌门俯视着我，依旧没什么表情。
「掌……掌门。」我低下头，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还是离开鸣剑宗吧。
师父从石凳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我的旁边，清了清嗓子。
「上仙君，我这徒儿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