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天,正是美好肆意的时节,草木生长,鲜花盛开。息兰玉还未好好欣赏宴宫的春日光景,便在自己的长秋宫闭门不出了。
一份婚姻,彼此有爱是幸运。若是没有爱,那对于期待爱情的那个人来说,便太残酷了。
若他知道救他的人是自己,如今在他身边被他细心呵护的人,是不是就会是自己?
心里带着一份爱情的息兰玉,在此时无疑是想不通的,无奈的是,这种想不通,很快化成了无法化解的伤心,其中还带有一丝赌气。
伤心他不相信自己,伤心他不听她解释,伤心他只护着齐撷云,一味地伤自己的心。
他不让她去云芳殿,那她便赌气直接不出长秋宫。
爱真是奇怪的东西,没有它,或许息兰玉反而可以在宴宫好好生活下去,但是看见了却得不到,她便钻了牛角尖,仿佛一刻也不得舒心。
日子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长秋宫太子妃闭门不出,太子日日留宿云芳殿,宫人们心中也早已有了自己的考量。
例如,短短一个月,长秋宫内的侍从便裁减至了十人,至于其他的,不是告病便是靠着关系调到了其他宫室里供职。
长秋宫内愈发冷清,息兰玉也愈发憔悴,整日关在屋里,兴致恹恹的。
是日,宴宫春日祭祀。
晨起,齐撷云帮宴方许系好腰带,顺势轻轻地抱住他的腰,宴方许倒也不恼,乖乖地由她抱着,两人仿佛都很迷恋这份温存。
这时,一个侍女端着一份礼服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子殿下,夫人,奴婢送去长秋宫的礼服被退回来了。”
宴方许抬起头,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启禀殿下,长秋宫大门紧闭,无人应门,似是拒接。”
齐撷云仰起头看宴方许,道:“殿下,不若我亲自去送一趟。今日是祭祀,若是太子妃不在场,会连累殿下的名声的。”
宴方许眉头皱得更甚,冷哼一声,道:“只怕她清楚得很,只是存心想让我难堪。”
“那,怎么办呢?”齐撷云轻轻将头靠在宴方许的胸膛上,接着说道:“殿下,不然您就去哄哄太子妃吧。”
“哼,如此心性,怎么堪当大任,”宴方许拍了拍齐撷云,继续道:“她不来便不来,你同我去。”
“殿下,奴婢怎么配,名不正言不顺的。”
“好了,她整日不出长秋宫,宫内宫外有谁识得她,你无需担心,只同我去罢。”
齐撷云乖顺地点点头。
当天夜里,长秋宫内原有的十人宴宫侍从也被撤走,寸屏忍无可忍,捉住其中一人的胳膊质问道:“你们宴宫已经减过一轮的用度,如今就连你们也要走,我们公主是到你们宴宫来当太子妃的,你们怎敢如此怠慢?!”
“寸屏姐姐,这您千万别怪罪奴婢呀,今天啊,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寸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反问道:“你胡说,我家公主这个月连门都没出过,如何得罪了太子殿下?!”
“寸屏姐姐,今日是宴宫祭祀的大日子,太子殿下是与齐夫人一同出场的,如今阖宫都传开了!”
寸屏一听,一时气得无语凝噎,又想到自从来到宴宫成日里明里暗里受的委屈,眼里盈着泪,生生收了回去。
那宫人见她的样子似是不忍,低声与寸屏说道:“说是今日长秋宫闭门,拒了送来的礼服,殿下一气之下,才带了齐夫人……”
寸屏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低低呢喃道:“这几日,哪里有什么人叩门?”
“虽说如此,到底触怒了太子殿下,咱们这群人,也是非走不可了,寸屏姐姐,你多保重吧。”
那宫人说罢,拂开寸屏的手,便离开了。
寸屏走到殿前,轻轻敲敲门,问道:“公主?”
内里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道:“……进来吧。”
寸屏开了门进去,又打开了两扇窗透气,边动作边心疼地说道:“公主,您这咳嗽怎得还不见好,陆陆续续也有大半个月了。再不见好的话,奴婢还是去太医院给您开一副药吃着吧。”
息兰玉声音虚弱地回答道:“好,这几日,我这身子倒也不大有劲了,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寸屏回过身走上前,帮她掖了掖被子,劝道:“公主,您也别太伤神了,往后还长呢,咱们要向前看。”
息兰玉点点头,躺下身又准备睡了。
太子妃不为太子所喜的事情不胫而走,一度成为全境上下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宴王宫的侍从们也见风使舵,越发克扣起了长秋宫的份例来,如今长秋宫,哪还有太子妃居所的样子。
息兰玉还在病中,太医院的大夫竟也请不来。
寸屏只好去求些止咳的药,没想到太医院的医侍们气焰太过,不但不给药,为了打发寸屏走,甚至还扇了她一巴掌。
寸屏的脸肿的红起,不过如今也顾不得自己了。
息兰玉这病一拖再拖,长久不见好,大有病入膏肓的意思。
寸屏在床边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带着哭腔,“公主……要不奴婢去求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