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漫端起茶杯放到唇边，掩住唇角的冷笑。
等她放下的时候，表情已经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了。
“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不过你也不用感到愧疚，罪魁祸首是你婆婆他们，你也是受到了牵连。”说话的时候，黎漫漫垂眸盯着杯子里混淡黄色的茶水，她整个人仿佛被烟雾笼罩着，仿佛香案后的佛像，让人什么也看不出。
程楠来之前准备了许久，措辞改了好几版，表情更是对着镜子练过，确定自己一定能说服黎漫漫才来的。
她设想过黎漫漫会猜出她的心思，对她破口大骂的情况，她会立刻趴到地上，哭着给她道歉，让自己显得狼狈又卑微。
以她对她的了解，她就算不立刻答应帮她，也会心软，不会立刻把她赶出去，只要她不被赶出去，她就一定能说服她。
可她没想过黎漫漫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可是全程参与了傅家人的计划，知道如果计划成功，黎漫漫就会立刻成为傅家的罪人，掉到食物链的最底层，永远抬不起头来，甚至被傅瑱玦舍弃。
她就真的完全不在乎？
还是说她相信了她的话，恩怨分明，只恨宋怡等人？
程楠摸不准黎漫漫的态度，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等了一会儿，黎漫漫无声的放下茶杯，伸手将礼物盒子拿过来，欣欣然的打开，里面是一条手链。
手链只镶了几颗碎钻，但设计时尚，对于程楠来说应该不便宜。
黎漫漫随手放到一边，“如果你是只是来和我道歉的话，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不用放在心上。”
屁，她才不接受，她等着看程楠助纣为虐后被过河拆桥的下场。
帮宋怡等人做事，无异于与虎谋皮，不用她动手，程楠也不会有好下场。
程楠见她收下了礼物，压下心中的不安，决定按照计划进行。
她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真的很后悔，后悔为了那一点点贪心嫁进傅家。我和你不一样，你家破产之前你是货真价实的千金小姐，你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嫁进傅家也能很快适应。但我只是个普通家庭，不，重男轻女的家庭中长大的女孩子，我和傅家可以说格格不入……”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想要我的命，我如今残废一个，一条贱命死就死了，但我舍不得我的女儿。我爸妈不爱我，我从小就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暄和就是我的家人，是我的期望，我真的舍不得她……”
程楠一边说一边垂泪，不知情的人听到一定会对她产生怜悯。
黎漫漫并不打断她，她在等她真正的目的。
程楠说了许多自己结婚后过的有多痛苦，生活的不顺，佣人的嘲笑，宋怡的刁难，傅烨烁的无视等等……
黎漫漫像个最好的听众，程楠开始说的时候还是在演戏，说着说着也动情了。
最后哭的泣不成声。
黎漫漫配合的露出个同情的表情，“他们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程楠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立刻擦擦眼泪，期盼的看向黎漫漫，“大嫂，你能帮帮我吗？”
黎漫漫一挑眉，真是难得，‘大嫂’这个称呼，她还是第一次听程楠喊。
黎漫漫勾唇道：“你是想离婚吗？我可以帮你找几个离婚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