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漫漫看着门口背光而战的男人,屋中烛火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看清那双锐利如狼的森冷眸子。
她心里清楚现在该按照他说的去做,可身体却仿佛被冻僵了一般动弹不得。
黎漫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在剧烈的颤抖,那种强烈到让人窒息的恐惧感感染了屋内所有人,
众人面面相觑,尤斯图斯看着心爱的女孩恐惧害怕的样子,壮起胆子走过去挡在她面前,质问门口的男人:“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谁?”
被挡住了视线,傅瑱玦下意识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强大的心理暗示这次效果甚微,他心中的戾气比见血后还要难以抑制。
以至于他再次开口时,声音仿佛淬了冰,“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黎漫漫仿佛被坚冰刺中了心脏,猛然从恐惧的幻觉中惊醒,挪动着步子朝男人走过去。
与尤斯图斯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危险的眯起眼睛,感受到他的不悦,黎漫漫赶紧往旁边挪了挪。
尤斯图斯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有一种要失去心爱之人的感觉,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他是谁?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黎漫漫难堪的闭了闭眼,推开他的手解释道:“他没有威胁我,他……他是我的丈夫,对不起尤斯图斯。”
说完,她大步朝男人走过去,她伸手要拉男人的手,随即反应过来他的规矩,只能紧张的握紧自己的手,慌乱的解释:“他们是我的朋友,还不知道我和你结婚的事情,所以才闹了这个乌龙。刚刚那就是误会,我要摔倒他拉了我一把,我们没什么。”
黎漫漫此时理智回笼,她知道自己刚才的恐惧不是源于他会怎么惩罚自己,而是恐惧他会不会对尤斯图斯做什么。
这个男人城府太深,她根本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能尽量诚恳的解释。
傅瑱玦低头看着她,目光充满了压迫感,良久,看的黎漫漫额头冒汗,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准备再解释几句的时候,这才缓缓开口:“回去再说。”
知道他这是不打算追究尤斯图斯的意思,黎漫漫松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走吧。”
谁知尤斯图斯完全不会看眼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去拽黎漫漫的手,“艾薇雅,你要和我说清楚!”
黎漫漫心里咯噔一声,眼前男人的手臂一晃,耳边传来咔吧一声,尤斯图斯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当即跪倒地上捂着胳膊痛苦哀嚎起来。
傅瑱玦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手。
黎漫漫的眼泪当即就掉下来了。
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在场的男性大多是尤斯图斯的朋友,当即围了上来。
“你敢伤人!”
黎漫漫看着尤斯图斯,想将他扶起来,却根本不敢动作,她知道自己现在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害死尤斯图斯。
面对一众五大三粗的年轻热血的男人,傅瑱玦冷笑一声,后退一步,让开门口的位置,呼拉拉一众保镖就冲了上来,几乎是碾压式的将所有人按在了地上。
黎漫漫抽噎着,哭着恳求,“傅瑱玦,你放过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不好,我没有和他们说清楚了,他们只是想保护我,你别伤害他们!”
黎漫漫短短二十年生涯中,第一次见识到了纯粹的权势压制,比心理上的服从更让人感到痛苦,因为她无法反抗,除了哀求她什么也做不了。
在她没有意识到的心底最深处,一颗酝酿着强大欲望的嫩芽破土而出,嫩生生的毫不起眼,却又真实存在。
傅瑱玦看女孩哭的一下下抽噎,小脸红彤彤一片,碎发被泪水打湿,狼狈的贴在脸颊上,心软了软。虽然想放过,可一想到她胆大包天到一走半个多月连条消息都不发,当即决定还是要给她点教训。
“看着,他们都是因为你而受罪。”
傅瑱玦的话音落下,保镖们动作整齐的照着自己手下按住的人脸上就是狠狠一拳头。不少人口腔直接被打出血来,还有人的牙齿被打掉了。
黎漫漫强迫自己不要闭上眼睛,她要看到这一幕,狠狠记住这个教训,是她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害得他们无故被打。
她不该来Y国的,她不该以为躲到这里就能逃离傅瑱玦的掌控,都是她的错,错在太过弱小!
“你要留下来安慰他们吗?”傅瑱玦站在她身旁,似笑非笑的问道。
黎漫漫赶忙摇头,头也不回的跟着傅瑱玦离开,一眼都不敢看难以置信的望向她的尤斯图斯。
她觉得自己就是个无耻又卑劣的小人。
身后朋友们投来的目光仿若尖锐的刺一根根深深的扎进她的身体里,她每走一步都在往外汩汩冒着鲜血,疼得她想要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