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喜帖都已经发了,就算陆家再不重视这个庶女,有了改动也不会不声不响的。
“我也很纳闷这事儿,就找了平时聊天的几个小姐妹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那个茶商明日要娶一房小妾进门,说是会冲撞了明珠小姐的八字,所以就推迟了一天。”
春桃说到这,语气中已经带着气了。
那茶商虽然家里有些家业,但出了名的宠妾,那正妻的位子,就是个空摆设。
如今又闹了这么一出,若是明珠真的嫁到那家里去了,还不被这些小妾给欺负个好歹的。
出嫁对于陆明珠来说,只能说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道深渊,其他的真的没区别。
冲撞这种托词,就是对外随便的一种揶揄罢了。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俞念很少真的生气,但陆家这次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这个时代里,女子地位本就不高,嫡庶的巨大差异已经压得明珠喘不过气来,现在还要受这一堆妾室的压迫。
明珠还没出嫁,就平白无故地受这些人羞辱。
“小姐,那现在咱们怎么办?要改动计划吗?”
俞念抿唇,沉思了片刻。
现在才做改动恐怕有些来不及,临时去通知俞景恐怕时间不太够。
“没事儿,明晚一切按原计划行事。”
陆白氏既然来这么一出,那俞念正好将计就计。
入夜,俞念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因为心里惦记着明日陆明珠的事情,尽管有些疲惫,俞念还是难以入眠。
真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成功救明珠脱离苦海。
不知过了多久,俞念昏昏沉沉地浅眠了,却又被一阵书页翻动的声音吵醒了。
嗯…该不会是春桃忘了关窗,风吹进来了吧。
俞念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掀起床帘,却发现屋里面竟然还亮着灯!
淳于寒坐在桌案后,旁边摆着一大摞子厚厚的册子。
不是吧,这都几点了,您老人家还在这看书……
“吵到你了?”
淳于寒抬眸,望着头发睡得凌乱,袭衣也松松垮垮的俞念。
她平时睡觉比猪都死,今天耳朵怎么这么尖。
“没有,我口渴,起来喝口水。”
俞念眯眼一笑,她这个寄人篱下的选手,敢说是吗?
这么晚了,他不在他那宽敞的忍冬阁书房看,偏偏跑到她房间来看。
淳于寒低下了头,语气很是随意地说了句。
“面的味道尚可。”
俞念闻声挑眉,没想到那长寿面他回来之后竟然还吃了。
精心准备的东西得到认可,俞念被吵醒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她站在圆桌旁,给淳于寒也倒了一杯水。
这会儿蛋糕的药效似乎过了,俞念再没有那种被吸过去的感觉了。
“这么晚了,夫君还在看账册?”
灯光这么暗,那账册上又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俞念有点担心淳于寒以后会不会近视啊。
“嗯,最近生意上有些亏损。”
淳于寒想起了俞念的盲盒生意,便和她多说几句。
“你那盲盒摊位上叫卖的人是谁?”
那个人似乎很有生意上的手腕,如果拉拢过来,也许能和俞晟对抗一下。
俞念一愣,为数不多了困意散去了不少,心提起了半截,但转念一想,如果淳于寒真的看出是她的话,恐怕就不是这么平和的态度了。
于是便把心揣回了肚子里,冷静地开口答话。
“你说他啊,他是俞家支脉的一个姑姑家的表亲,和我三哥关系不错,就来帮帮忙。
这也不算是我的盲盒生意,我就是出个点子帮衬一下家里人而已。”
俞念尽力地撇清自己和盲盒生意的关联,这可是她以后保命的私房钱,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攒钱才是硬道理。
俞家家大业大,支脉众多,什么远亲,表亲多如牛毛,就算是查也未必能查得清楚。
淳于寒姑且信了俞念的话,但眼神却有些黯然,这人既然是和俞晟关系匪浅,那也就不能为他所用了。
而且俞念那句帮衬一下家里人,让他听着莫名的刺耳,身上的冷意也陡然而生。
她心里就只有丞相府那几个人。
上一秒还好好聊着天,转瞬间这人的气场就突变了。
俞念瞧着淳于寒的样子,恐怕是真的亏了不少,不然平白无故哪来得这么大的火气。
俞念用金条的身份和李铭瑾合作,虽然说是薅他的羊毛,但来日李铭瑾的身家定然会短暂的暴增。
为了平衡这种利害关系,肯定不能让他一家独大。
“夫君,不如我也出个点子帮衬一下你如何?”
俞念灿若繁星的眼眸,在烛火下闪着微光,粉嫩的唇角弯起一抹笑意,透着一股子狡猾的气息。
“说来听听。”
淳于寒放下账册,既然俞念能想出盲盒这种稀奇的点子,那么也许她有什么好办法能扭转他亏损的局面。
“那夫君得答应我,如果这个点子可取,你要帮我一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