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念收拾好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寝殿的烛火仍旧大亮着,淳于寒坐在圆桌前,在看着什么书。
俞念不得不承认,淳于寒真的很耐看,暖色的烛火映在他妖冶俊逸的侧脸,平添了几分温度。
肤色冷白,脖颈修长,尤其是那锁骨,精致又……
等一下!
淳于寒他怎么露出锁骨来了!他什么时候换上睡觉的袭衣的!
难道……他真睡上瘾了?
昨天也就算了,俞念可不想在清醒状态下遭罪。
俞念坐在淳于寒对面,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刚刚沐浴后的俞念香腮桃红,双眸潋滟,宛如盛着一汪秋水。
“这个是我库房的钥匙,你要的三分之一赈灾款就在我嫁妆里。”
淳于寒眼皮抬了抬,深邃的眼神里有几分慵懒的意味。
“你爹对你倒是大方。”
怪不得淳于寒派人暗中找遍了都没找到那些赈灾款,原来这钱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
早知道这样,淳于寒应该借这个机会再让俞念帮她办点别的事情的。
“呵呵……”
俞念干笑两声,她总觉得淳于寒在内涵她。
但其实她刚知道这钱在何处的时候,也是这个想法来着。
屋里陷入了沉默,俞念正想着该如何请淳于寒回他的忍冬阁时,淳于寒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去床上躺着去。”
俞念一怔,上次有人这样直白对她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去医院做心电检查的时候。
成婚前俞念一直以为淳于寒是个清心寡欲的太监来着,难不成那也是他演出来的?
“夫君,我还不困。”
先不说淳于寒他到底想干什么,俞念现在心里还憋着事儿呢,哪有心思睡觉。
淳于寒纤长的手指翻动着书页,声音清冷。
“不想听话?”
那语气中夹杂的警告意味,让俞念缩了缩脖子,这衰仔一天到晚就会威胁人。
“怎么会,刚刚还不困,怎么说说话就有点困了呢。”
俞念站起身来,冲着淳于寒的方向用力呼了一口气,熄灭了桌上的烛火,往床榻走去。
“有光亮,我睡不着。”
哼,你非得让我睡,那你也别看了。
淳于寒没说话,昨晚灯火那样亮了一夜,他也没见俞念睁开眼来。
罢了,一会儿再收拾她。
俞念钻在被窝里,没一会儿就听到了关门的声响,轻咦了一声,有些意外。
淳于寒这么痛快就走了?……不过也好,他这么勤奋好学,那就回忍冬阁继续点灯熬油去吧。
淳于寒出了寝殿,叫来了沧海,把俞念的那串钥匙交给了他。
“把那些银钱充回赈灾款里,做事干净些。”
沧海拱手答是,自从大人掌权以来,总是暗地里守护着江山社稷,除了他这几个暗卫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人人都惧怕淳于寒,说他暴戾狠辣,但沧海知道,淳于寒从未错杀一人,即便手段残忍,也是对方罪有应得。
“对了大人,那件事有眉目了,当年关于韩将军府的一系列记档,都存放在翰林院下属的天禄阁。”
淳于寒凤眸微眯,眸光中的冷意陡然涌起。
寻了这么久,原来藏在天禄阁……
俞念趴在被窝里,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一阵凉风从门口袭来,冷的俞念裹紧了被子。
沉水香的气息卷着冷意靠近,俞念一凛,淳于寒怎么又回来了?
“知道你没睡,起来。”
淳于寒的声音在俞念头顶悠悠响起,俞念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听见淳于寒的话忽然心底窜起一股火气来。
大晚上的这人没毛病吧,让我躺下也是你,让我起来的还是你!
他是不是真的以为她没脾气的?
要不是命绑在淳于寒身上,俞念真的懒得理他。
“夫君还有事?”
俞念心里骂骂咧咧,但还是眯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了。
“没事。”
俞念站起来之后,淳于寒掀开被子,很是自然地在俞念的位置躺了下去。
嗯,和他想的一样,这样果然很暖。
俞念:……
好家伙,淳于寒让她上来原来是给他暖床用的,你还能不能当个人了!
而且淳于寒就躺在床中间,完全没有给俞念留地方的意思。
“夫君,请问我睡哪?”
秋夜寒凉,俞念只穿着单薄的袭衣,冷地抱起自己的肩膀。
淳于寒翻了个身,说话间已经阖上了眼。
“这床小,你睡外面的榻上。”
床小?昨天晚上你怎么不嫌小?
凭什么她睡外面,要睡也是淳于寒睡!
俞念掀开被窝钻进去,赌气地往里拱了拱,用力扯着大半张被子都缠在了她自己身上。
“我认床,去别的地方睡不着,夫君要是嫌挤,忍冬阁地方比较大。”
栀子淡淡的香气四溢,弥散在床榻之间。
背上传来属于俞念的温度,有些灼人。
黝黑的凤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