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寒一身玄色曳撒服立于廊前,他的冰冷和孤傲都和东厂的一切那么的相得益彰。
“那件事有何变动。”
淳于寒垂眼扫了扫俞念,她今日依旧穿着如娇花一般都淡粉色襦裙,耳垂上桃花样式的耳坠,随着俞念的步子一摇一晃,灵动又美好。
在东厂这个腌臜的地方,俞念的存在仿佛一束光,照进了满是尘埃的角落。
“那件事哪有大人身体重要,听说大人还没用饭,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俞念让沧海转告淳于寒,说和他的赌约有变,淳于寒对城东的那块地那么在意,肯定会让俞念进来的。
只不过俞念心里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地不地的,她是想要完成续命任务,顺便逛逛这个神秘的东厂。
至于那两个作死的刁奴,以淳于寒的性格,供出幕后主使的时候,肯定已经派人动手去处理了,实际根本用不着俞念来操心。
那只是俞念来这里的幌子罢了。
俞念水润的桃花眼带着纯粹的笑意,掩藏着她眼底的小心思。
淳于寒眼神一沉,俞念,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那就怪不得他了。
“不急。”
淳于寒缓缓开口,眼神瞟向在后面站着的海晏。
“去散花楼,给俞五小姐也点些吃的,她喜欢吃辛辣。”
短短一句话,可把海晏给惊得回不过神来。
淳于寒不光见了俞念,还要和她一起吃饭!海晏从来执行的任务都是重中之重的,今天淳于寒竟然派他给这个女人打饭去……
海晏那难看至极的表情落在俞念眼里,让她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俞念一手挽住淳于寒的手臂,另一只手把食盒又顺手塞给海晏,乐滋滋地说道:“那就麻烦你顺便叫人把这些菜也热一热了。”
海晏盯着俞念那只挽着淳于寒的手,眼眶都要瞪裂开了。
淳于寒讨厌任何人的触碰,不近女色,这是人尽皆知的。
这个俞念她竟然敢挎着他家大人的手臂!
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海晏的精神上遭受了来自俞念的各种打击和震撼。
俞念扬了扬下巴,她是故意的,就是要让海晏体会一下,这种看不惯又干不掉的感觉。
海晏隐忍着怒气回头,走了出去,他早晚要找到这个女人居心不良的证据,让他家大人看清俞念的本质!
海晏走后,俞念的小狐狸尾巴也开始逐渐显露。
“大人,我家的那两个刁奴应该已经招了吧,可否带我去看看?”
淳于寒垂眸看着俞念撒娇似的挽在他胳膊上的手,眸色一深。
俞念来得正好,这正是一个对外展示他对俞念宠爱的好时机,东厂里也不乏有一些眼线,淳于寒正好让这些人都看看。
皇上虽然宠信他这个宦官,但也警惕他没有软肋难以制衡,现在他就制造一个软肋,让皇上对他放心。
“既然来了,就到处转转。”
俞念没想到淳于寒今天这么好说话,难道是因为愉悦值高的缘故?而且还很贴心地追问了一句。
“你要是没兴趣,就算了。”
“我有兴趣,咱们走吧。 ”
俞念莞尔,她何止有兴趣,她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淳于寒先带俞念在外围显眼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最后才去了关押那两个下人的刑司。
俞念一路兴奋的左顾右盼,觉得这东厂也没什么可怕嘛,就是一个办公机构而已。
不过很快,俞念就对这个想法后悔了。
东厂不是不可怕,是她没看到可怕的地方。
比如说,这个刑司。
一进门,各色的刑具挂满了两面墙,甚至还有一辆推车上,堆着一些刚刚用过,上面还挂着新鲜血迹的刑具。
俞念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脚步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刑司是东厂的禁地,在这里没有眼线,都是淳于寒自己精挑细选的人,淳于寒轻哼一声。
心说俞念现在知道怕了?可惜晚了。
“你看这张弓,是东厂刑司使用率最高的刑具,这种刑罚叫做缢首。”
淳于寒边说,边从墙上把这弓取下来,手指摩挲了一下这弓弦,把它放在俞念的脖颈旁。
“只要这样一套,一转然后收紧……”
俞念被淳于寒说的毛骨悚然,仿佛淳于寒并不是在讲解,而是想顺便让俞念亲身体验一把。
“咳,那个大人,就不劳烦您演示了,脏了您的手。”
俞念指尖推了一下那不知道嘞断过多少人脖子的弓弦,手心已经溢出了冷汗。
最要命的是,俞念抬眸的时候发现,在这张弓的上面,竟然印有一个鱼形的标志。
而且这个标志竟然和俞念上午在俞乔那些木偶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那么多刑具他不拿,故意拿这个,他肯定早就知道这是她二哥的手笔了。
俞念深呼一口气,真是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俞乔那个人畜无害的社恐,他竟然有一颗狂野的内心……
淳于寒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还怕脏手吗?他的手早就已经沾满了污秽了。
“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