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俞念和俞景一同去了正厅,等待着俞丞相回家,俞念那翘首以盼的样子,比当年她高考放榜还要紧张。
在门房放风的春桃,一溜烟地跑进来,那双环髻上的鹅黄色绑带都飘了起来。
“小姐,回来了,回来了!”
俞念本来就蛮紧张的,被春桃这个急促的语调给烘的,她心率不由得上升起来。
“我爹回来了?”
春桃闻言,竟是摇了摇头。
俞景起身,给春桃拿了杯茶水。
“你慢慢说,别急。”
春桃接过茶水,猛灌了一口,用袖子擦了擦嘴。
“不是丞相大人……”
俞念忙问道:“那是谁回来了?”
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水也喝了,这是要急死人呢!
“是都回来了,大少爷和丞相都回来!”
“真的?”
俞念满眼震惊的神色,就算是将功抵过吧,也不至于理想到能让人直接回家这么好的结果吧!
这回还没等春桃回答,洪亮的嗓门就在丞相府的正厅外响起。
“四弟,小五!我回来了!”
嗓门这么高亢,除了俞宁还能有谁?
“你安生一点吧!不孝子!这是家里不是军营,用不着你大喊大叫,谁也都不是聋子!”
俞丞相走在俞宁前头,怒其不争地拍打了一下俞宁的肩膀,却因为俞宁的肌肉太硬了,痛的手直发麻。
俞家世代从文,怎么就生出来俞宁这个大老粗来,真是愧对祖宗!
“知道了爹。”
俞宁回答得很是痛快,但声音却也没见弱下去一点。
“大哥,你没事儿了?”
虽然看起来俞宁除了有些蓬头垢面之外,确实是没什么事儿了,但俞念还有有些心里没底。
“没事儿了,只是罚我去戍边十年。”
俞宁爽朗一笑,仿佛被罚的人不是他一样。
“戍边十年还叫没事儿……”
俞念了解过大昭的国情,戍边便是要去那荒芜的漠北边境,那是个终日风沙呼啸的不毛之地。
但这个,总比掉了脑袋强。
“可是戍边不是应该即日就走,大哥怎么还能回来?”
俞景到底是之前在朝为官的,思虑也更细致一些。
说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俞宁终于声音降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求淳于寒帮我走了后门,初七再走,我想看着小五出嫁。”
俞宁其实是担心这一走,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了,上次俞念出嫁他就没机会回来,这次说什么也不想错过了。
俞宁的话,让俞念心里猛地一缩了一下,俞宁真的很疼爱这个妹妹,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把俞念的事放在心上。
“行了逆子,别在这胡言乱语,别污蔑淳于监国了,旨意上写的初七出发,便是初七。
你下去吧,让你四弟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别在我眼前晃悠,惹我心烦!”
俞淮风真的被俞宁这张口无遮拦的嘴给气疯了,这话能随便乱说吗?
要是隔墙有耳传出去,又是一堆麻烦事儿。
俞念听着这里面好像有故事,等大家都散了的时候,跟着俞淮风进了书房,想要一探究竟。
“爹,现在就咱们两人,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呗?”
俞淮风并没有隐瞒俞念的意思,就算他不说,俞念去问淳于寒的话,他也会告诉她的。
“这次真的多谢了淳于寒,他叫你大哥改了供词,说他是早就怀疑陆文书居心不良,所以才佯装擅离职守,引陆文书露出马脚来的,此举虽然是有功,但毕竟有违军规,而且也没有提前向上级报备,为了避免人人都效仿此举,乱了章法,陛下还是决定严惩不贷。”
俞淮风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反正俞宁这个性子,留在京都也是个惹祸精,还不如扔到边境去磨磨他的性子,省得他跟个炮筒一样,一点就着了。
俞念有些惊喜的挑眉,淳于寒还真是妙。
她请他看了一场钓鱼的戏,他立刻就把这一招给用到俞宁身上去了。
这样就让俞宁的擅离职守变成了另有隐情,成功地保住了俞宁的脑袋瓜。
“那陆文书怎么样?”
俞念又想到了那个跋扈的校尉,他定是没想到早上自己还那么得意扬扬,晚上就被人送进了监牢里。
“他就没这么好命了,偷盗官银可是重罪,流放三千里,鞭一百,能不能活着走出京都还是个未知数。”
听俞淮风这么说,俞念并不同情这个陆文书,他可是一出手就是想致愈宁于死地的。
“陆文书是陆家唯一的儿子,出了这件事情以后,难免陆尚书不会和咱们家结下梁子了……”
俞念说着,脑海里浮现出了陆明珠的脸来,还好这次整个陆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不然这个小可怜,又要跟着吃瓜落了。
“哼,我还能怕了他陆涛不成!真当我这个丞相是个摆设?”
他们之间本来就不睦,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更是变得水火不容。这回就算陆涛不主动挑事,俞淮风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