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叶家女儿,待她及笄,我会为她挑选那鲜衣怒马的少年郎,风风光光送她出嫁。”
“既是如此,我再无牵挂!”明泰郡主起身,抚平裙摆褶皱,步履轻缓地回了庄子。
静姝动身去了后山:“锦瑟,山上有片梨园,陪我去瞧瞧。”
朗日高悬,春光渐盛,静姝下了山,问起刘成:“事可办妥了?”
刘成躬身道:“回主子,已送郡主上路。”
静姝微微颔首:“回宫!锦瑟,你回趟定国公府,给兄长报个信!”
黄昏时分,暮色西沉,静姝迈出御书房,在余晖下伸出双手,几何时,励志救死扶伤的自己,竟有一日也会沾上鲜血。
隔了两日,刘成来禀:“主子,长庆宫那个李仁,今晨去马厩里替益王挑马,不小心惊了匹未驯化的烈马,被踩踏致死。”
静姝轻轻点头,未发一言。
是夜,静姝做了噩梦,梦中一条巨大的黑色蛟龙卷起卫景辰,一跃跳入江中,再不见身影。
静姝在岸边苦苦呐喊,江面却平静得诡异,耳边只有自己痛哭流涕的声音。
玲珑在外间听见主子的抽泣声,慌忙掌灯进了内间:“主子可是梦魇了?”
静姝惊醒,早已泪湿枕上罗巾:“玲珑,我渴了!”
玲珑放下油灯,倒了盏温水送来,静姝咕咕两口灌下。
玲珑小心地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主子可是被白天的事吓到了?”
见她胸口起伏得厉害,似乎仍惊魂未定,玲珑轻柔地安抚道:“李仁之事,并非主子动的手。”
“主子仁慈,便是明泰郡主加害太子,主子也只是发配了她的奴才,将她孤身送去给老国公守灵。”
静姝却道:“李仁也是个可怜人,他只是想报恩而已。”
“主子,来这世上走这一遭,谁又不是可怜人?”玲珑叹道。
静姝很想反驳她,可想想原主的郁郁而终,自己前世今生的种种坎坷,眼下刚过了几年的顺心日子,竟把旧时苦难忘了个干净。
有心与玲珑倾诉梦中场景,静姝又忆起前世外祖母挂在嘴边的那句俗话,“三年不说梦,神鬼不敢动”。
好的不灵,坏的灵,最终什么也没说,拉着玲珑上榻一道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