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靠在他的胸膛,听着夫君沉稳的心跳,细说起经过。
南玉离开后,静姝半躺在那里间的塌上,听见嬷嬷领着丫鬟又将醉酒的杜微棠扶进了外间,半晌才退了出去,便知她们打算偷梁换柱。
闻见熏香中隐隐有了依兰香和蛇床子的味道,静姝用湿帕子捂上了口鼻,猜测庄氏是想借这香逼卫景辰就范。
待听到南玉引了卫三爷进屋,静姝便从里间走了出来,见那卫三爷掀开帐子后,脸面泛红,慌忙用桌上茶水熄灭了炉中熏香,又吩咐南玉打开门窗。
却不料南玉冲着自己直摆手,再回头时,才惊讶发现那昏睡的杜微棠身上仅穿了一件葱绿的心衣。
直到静姝唤了声三叔,卫三爷才仓促放下床幔,轻咳一声问起事情经过:“不是说十六姐儿误饮了酒水,帐中怎会是杜家甥女?”
静姝坦诚相告自己假借三叔幼女之名,引他前来破局的本意:“打从在城外第一次见到三叔,便知三叔是光明磊落、明理大义之人,故而想请三叔来评个理。可侄媳并未想到,床榻上是如此情形。”
卫三爷此刻也冷静下来,自知夫人设局在先,侄媳将计就计在后,只是如今却难以收场。
念着这孤女无依无靠,惹人怜惜,又想到方才入目的春色,卫三爷明知此事要被他人背后说道,仍下定了决心:“此事我自会负责,劳烦侄媳妇将她唤醒后先回去,明日我会给二郎个说法。”
与卫景辰道完始末,静姝感慨:“这庄氏心思倒也缜密,怕那迷香对你未必好用,又解了亲甥女的衣裳。担心秋后算账,让那嬷嬷借口煮醒酒汤,在紧要关头出了院子,如此一来,便是我的丫鬟引的路,万事与她无关,不过一场意外的巧合。”
卫景辰搂紧她的腰,将下颌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磨蹭:“你莫要自责,那杜家姑娘遇到三叔或许是件好事。三婶将她留到这个年纪,原本就没打算替她寻个好去处。三叔仁义,不会亏待了她。”
静姝闻言,稍稍心安:“若不是家道中落,谁愿意寄人篱下,方才那姑娘醒来后,哭得像个泪人,却隐忍着不敢出声,捂着嘴巴抽泣。若我是个男子,只怕也想护她周全。”
卫景辰好笑,将她一把抱起:“今夜好好向夫人赔罪!”
静姝搂着他的脖颈撒娇道:“还没沐浴呢!”
卫景辰点头:“夫人提醒得极是!”
待到出浴时,望着满屋的水,静姝咬牙切齿,今夜也不知是谁赔了罪。
主院中,那荣氏沐浴后,马嬷嬷轻柔地为她擦干了头发,涂上茉莉花露,小心地梳开。
卫国公穿着中衣从净室中走了出来,挥手让屋内的下人退下,从背后揽住了那荣氏。
那荣氏看着镜中的夫君,露出会心一笑,卫国公深情地说道:“初见夫人时,我便想着,此生要留住这灿若春光的笑容。却不想,事与愿违。如今能重见夫人笑容,我再无奢求。”
那荣氏转过身来,搂住他依旧精壮的腰身,说道:“我儿娶了个好媳妇,夫君该好好谢她。”
卫国公刚想说话,嬷嬷在门外通传,管家求见,本不想理会,却听管家说道:“二爷,三房那里出了些事。”
卫国公有些讶异,转身给夫人取了外袍披上,这才让管家进了外间。
管家进了屋,想着往日未曾当着夫人的面禀过事情,便踌躇着不敢开口。
那荣氏穿好了衣裳也走了出来,管家头也不敢抬地请了安。
卫国公见这老小子半晌不提正事,不耐地说道:“夫人与我一体同心,时辰不早了,你尽管说来!”
管家闻言,知道坏了爷的事,赶紧将打探来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了两位主子。
此事着实有些出乎意料,卫国公看了眼夫人,淡淡地说道:“知道了,你先退下!”
管家闻言,低着头告退。
卫国公望着夫人说道:“这叶氏倒是个不吃亏的性子,可惜他们夫妻在泸州待不久,不然换她掌家也是使得。”
那荣氏也颇为遗憾,惋惜地说道:“若是有她在,会多些乐趣。”
卫国公若有所思,转身将马嬷嬷唤进了屋:“日后,夫人想去何处,不得阻拦。夫人的事,你无须禀我,一切但凭夫人喜好。”
马嬷嬷有些惶恐地应下,爷为了向夫人表忠心,倒是将自己往日所做卖了个干净。
那荣氏只觉今夜的惊喜太多,面上多了些小女儿的欢喜和娇俏。卫国公见状,恨不得将自己的心都捧给她。
次日清晨,卫国公派人来唤卫景辰,听闻卫三爷也在书房,静姝兴冲冲地要服侍夫君穿衣。
卫景辰见她拿过衣裳,左右为难的模样,不由嘴角抽动:“还是我自己来吧!”
静姝讪笑:“那我好好学着!”
卫景辰摇头:“学这些做什么,我待会去父亲书房,给你带几本地方志回来消遣。”
静姝笑着送他出了门,回屋换了身衣服去寻婆母那荣氏。
国公爷书房中,卫三爷先是与侄儿赔了不是,叔侄二人推心置腹地说了几句。
卫三爷又斟酌着说道:“二哥,庄氏这些年掌家,贪欲渐长,皆是为弟的过错,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