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阳不知道秦府发生的事情,此时正和吴柒柒在皇城司后院钓鱼。
“这地龙就是好用,据说,这是鸿雁小姐研究出来的办法?”吴柒柒身披绒衣,端坐在凉亭中,手里拿着橘子,看着脚边木盆里那些鲜活鱼儿,脸上洋溢幸福的笑容。
南暮阳放下手中鱼竿,坐在她旁边,接过剥好的橘子说道:“一开始是陈无恙说出来的这个方法,鸿雁哪知道这些。”
吴柒柒笑着说:“看来,你陈兄弟还是个善于垂钓之人。”
这话像是说中了什么一样,南暮阳听完,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随后起身说道:“外边风大,先回屋歇息吧。”
自知有孕在身,吴柒柒怕南暮阳担心,也赶紧起身。
将吴柒柒送回房,南暮阳借公务之名,来到前衙巡捕司。
“掌教!”见南暮阳到来,薛忘上前迎接。
昨日。
薛忘将吴心安在陈无恙身边之事禀报给他之后,南暮阳就有心将薛忘培养起来。
此人心思缜密,做事周到,没什么缺点,正是自己需要的那种人。
南暮阳神情冷峻:“让你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薛忘点头哈腰:
“回掌教!吴心安回到陈无恙身边之前,一直在应天府城中,宫里和秦府派去跟踪陈无恙的密探,都是被他杀的!”
“此人出招狠辣,轻功极好,好几次属下都差点被他发现!幸亏属下对易容之术略懂皮毛,才没有暴露。”
南暮阳说道:“做的不错,那封信给出去了吗?”
薛忘说道:“给他看了!”
南暮阳:“行,我知道了,南迁稳定下来,提拔你任新任总指挥的事,我会安排的1”
留下一句话,南暮阳离开了皇城司。
出了衙门右转,距离城墙不远处有一家隐蔽的布行。
这是和吴心安约定的地点。
径直向里走去,穿过布行,来到后院。
吴心安背对着南暮阳站在一棵橘子树下。
南暮阳像是跟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一样:“风寻,多日不见,消瘦许多啊。”
听见自己从前的名字,吴心安百感交集。
想起自己死在金国密探手上的双亲。
怒道:“风寻已经死了!你抓的,师兄!”
南暮阳走到树下的石凳上坐下,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玉佩。
“这!你从哪来的?”看见这玉佩,吴心安瞪大眼睛。
南暮阳笑道:“没想到吧,这东西在我手里。”
接下来南暮阳说的话,更是让吴心安不敢相信。
“那日,柳月儿派人将你父母带到汴京城外处死,我认出了他们,便想顺手将他们救下,奈何两名探子此前在你父母的餐食中下了毒药,已经无力回天。”
“这枚玉佩,便是你养父风雪山临死之时交给我的。”
吴心安下意识伸手去抓。
想要拿回父母唯一的遗物,却被南暮阳收手躲开。
南暮阳说:“帮我将陈无恙带到皇城司,这枚玉佩我自然会给你!”
吴心安杵在原地,久久无言。
他已经立下毒誓,这辈子不会再做背叛之事!
可这玉佩。
承载了自己儿时的回忆,承载了少年时,父母所有的笑容!
他做不到视而不见。
见他难以抉择,南暮阳继续说道:
“当年,你跟我同在金兀术将军麾下,一同训练,一同考核,一同毕业!”
“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
“同学之时,所有人都是孤儿,唯有你!”
“唯有你父母在世,双亲健全,!”
“也不知将军为何会对你如此特殊,兴许是因为你天赋异禀吧。”
说到这,南暮阳深深吐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上天给你一些东西,自然会让你失去一些东西!”
“将军说的不错!”
“你就是个灾星!不光克死了你父母,还克死了吴大人,任何跟你关系亲近的人,都没有个好下场!”
吴心安被说中了痛处。
只见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殷红鲜血顺着拳头滴落下来。
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愤怒,也带有一丝悲悯。
吴心安嘴里自言自语着:“我就是个灾星......”
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南暮阳再次说道:
“陈无恙要是知道你之前的身份,必定会将士碎尸万段,他最恨的就是金人,更别说你这个曾经的金国密探!”
“只要你帮我将他单独引到皇城司,到时候将他擒住,带回金国交由将军处置,将军对你叛逃之事必定既往不咎!”
“这枚玉佩,我自然回交还给你。”
吴心安失魂落魄一般,喃喃道:“玉...佩...”
南暮阳起身,双手扶住他的肩膀。
认真地说:
“醒醒吧,兄弟!”
“你我这种人,是不能有真感情的。”
吴心安苦笑一声:“我答应你。”
南暮阳:“好!”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