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站在楼下，却仍如此安静。
真若针落有声般静。
先前西溪别一和隔壁的少女所有的动作，楼下看的是清清楚楚。
因为一楼的灯笼都灭了，二楼这几盏灯笼，正好照在他们身上。
刹那间又一道电光闪过，双方相互看的是一清二楚。
既然双方都看到了，一楼的灯笼也就重新点燃了。
而且人群中也渐渐的升起了火把。
西溪别一定睛一瞧，那叫一个大惊失色。
粗略一看，大约有二百来人，地上还躺了十几个人。
想来不是被打晕了，就是被杀了。
西溪别一一想，大概是某个军队的军汉们来了。
自己刚刚和叶阳青鸾在琴州外的山脉中开罪了某个军队，多半是自己一下山就被盯上了。
想到这里，他还挺惭愧，看着隔壁的少女道：“姑娘，受小可的连累了。”
那姑娘傲然一笑道：“既是受你连累，你便杀出重围，保我活命可好？”
西溪别一苦笑一声道：“小可只能做到身先士卒，至于杀出重围，想都不敢想。”
那姑娘哈哈大笑道：“那不是死定了？”
两人正说笑间，楼下大喝道：“棠溪若木，把我教的坤中避水罩还来，饶你不死。如果不然，天涯海角，定将你碎尸万段。”
西溪别一一听，棠溪若木？这不是自己啊，不过听上去，他们的祖先起源应该离得不远。
尽管如此，西溪别一还是问了句：“棠溪若木，谁啊？”
一旁的少女冷冷一笑道：“除了你，谁有谁？”
西溪别一被问蒙了：“除了我，还有谁？这话该是说我呢，还是说你呢？”
刹那间，二楼的黑衣人已经飞身前来。
各个手提朴刀，借着灯光，明晃晃让人胆寒。
那少女棠溪若木铜环舞动，在手宛若一把剑，套环处丝毫不乱。
时而又如一把截鞭，紧贴细腰，时而左手在腰后，铜环从右腰出。
又时而环身在腰间，环锋已经击中身后的敌人。
总之，铜环可长可短，可似链镖远程攻击，可缠身乱舞以一敌多，也可手握成剑，正面硬刚。
西溪别一自愧不如，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此时如果帮忙，会不会是添乱？
二楼的人战不过棠溪若木，楼下的人纷纷跃身而起，眼看着一拨儿人被打下楼，又上来一拨儿。
棠溪若木尽管艺高，却还是越来被围的越紧。
西溪别一还是站在原处不动。
棠溪若木闲暇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七尺男儿，见群恶犬围攻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少女，你却见死不救。既如此，倒不如退回房中，以被遮身，兀自发抖去吧。”
西溪别一被她这么一说，内心的倔强被激起，语气也着实倔强，道：“你倒下时，我便要帮。现在却是不帮，不帮不帮。”
棠溪若木快被他给气死了，一个男儿，竟然如此小气。
她不得不边战边哄他，道：“男儿郎，何故如此？怎地因一句言语，而放弃大义？”
西溪别一微微一笑，依门道：“你是好人是歹人，我尚不知。却只听得别人让你还偷来的东西，何来大义？”
棠溪若木气的大声喝道：“不帮便不帮，我若战死，便是你的不是。你便是见死不救，杀人者非这些贼人，就是你，就是你……”
西溪别一一听，这倒也是。
自己明明能帮一把，如果真的被当面杀了，自己还真是一辈子过不去这个坎儿。
想到这里，西溪别一只得叫道：“好了好了，我帮你便是为了圆我侠义之道。你便是被杀，也莫怪我见死不救啊。”
棠溪若木气的无奈大笑：“若不是见你手提利剑，却道你是个酸文人呢。”
西溪别一拔剑上前相助，瞬间棠溪若木压力小了不少。
西溪别一也算是仙山坐下的弟子。
但他和人家叶阳青鸾不一样，人家青鸾姑娘是天玄宫上仙的首徒。
一般首徒，都得是有天赋的，还得是耐得住性子苦练专业的。
西溪别一就不一样了，要不是他们家世的原因，他都上不了仙山，实在没有天分。
即便是在仙山学艺，仙师也整天劝他不如修道吧。
相比之下，他聪颖，悟性过人，挺适合寻仙问道的。回头哪一天修成个神仙。
这对于西溪别一来说，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直在追寻以为问题，什么是天道，为什么世间所有的事都可以以天道使然作为解释？
到底什么是天，什么是道？
整天想这些虚无缥缈的问题，就知道他的战力可见一斑。
尽管如此，总比没有强。
两人在楼上杀了个昏天暗地，没多久，西溪别一也杀了他人生中第一个人。
他内心在受良心的谴责，怎么就杀死了？其实 不杀死也可以解决问题。
刚想到这里，一把刀已经抹了他脖子，幸好关键时刻被棠溪若木拉了一把，错过了那致命的分寸。
即便如此，还是伸手摸了一把脖子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