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骁豹冷笑一声。
“肖杰,你倒是会狡辩。你说是为了百姓着想,那便暂且算你是仗义仁心。我且问你,降了城,你为何还要做虺族的官?”
“将军,城池易主,百姓仓惶,下官只是为了安抚百姓,护佑苍生啊。”
余骁豹哈哈一笑。
“好一张巧嘴,张口百姓,闭口苍生,似你这等左右逢源之辈,最是可恨。来呀!”
“在!”
堂下将士齐声答应。
“将这厮及其子嗣拖出门外,当街砍了,再将头颅悬于北城门外,以儆效尤。”
“是!”
“将军饶命啊!饶命啊!”
喊叫声中,肖杰及两个儿子被军兵拖了出去。
余骁豹低声对身边的亲随说:“将那两个小妾分房安置,他女儿送到我房中来,其余人,你们自行处置。”
亲随低声答应:“是。”
辛九寻到知府衙门时,看到门前倒着三具无头尸身,院里传出女人的哭喊声。
守门军兵看到他,连忙迎上来抱拳:“上卿大人,将军正在核查太兴府公务,请上卿大人自回营中歇息。”
辛九也没说话,转身走了。
入夜,辛九坐在城中最高的屋顶上,倚着屋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一道人影飞奔而来,蹿上了屋顶,坐在他身边。
“怎么?夺了城也不开心,还在这里喝闷酒。”
辛九看了她一眼:“我是妖,实则人族谁坐天下,与我而言,都无甚差别。”
图兰将他身边的长刀拾起,收入鞘中,声音转低:“我派回总坛的人,最迟明日午后便到了,你……当心些。”
辛九牵了牵嘴角,一副淡然的模样:“我没事,打不过就跑,正好不用做这差事了。”
图兰沉默,打不过就跑,自然是好,只怕跑不了。
“你不叫帮手来吗?”
辛九扭头看着她,也不说话。
图兰被他瞧得脸红心跳,别开头,嗔道:“你这般瞧着我做甚?”
辛九微笑,转回头,喝了一口酒:“你不是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吗?怎又怕我死了?”
图兰负气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静默了一会儿:“左右护法有金刚不坏之躯,力大速急,我就知道这么多,你自己当心。”
说完这番话,才跃下屋顶,向北门而去。
辛九待到天明,祭出奔雷剑,前往五真峰。
到了药园,花菲嫣一脸欢喜:“辛九,紫璇呢?”
“她在京都,我是从别处来。”
花菲嫣立刻冷了脸,转身便走。
“师叔,我有事请教。”
花菲嫣看也不看他,蹲在草药边侍弄。
“师叔?”
“你说嘛,我又不聋,真是聒噪。”
辛九无语,她的性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师叔,你可听闻过锻骨丹?”
“嗯,那是很寻常的丹药,可助炼骨骼,增长气力。”
“吃了便能开七石弓吗?”
“不吃也能开七石弓,你要用弓箭呀?我这里可没有。”
“我是说凡人女子,常年服食锻骨丹,能开七石弓否?”
花菲嫣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站起身看着他。
“凡人莫说常年服食,便是偶尔吃上几回,也会折损寿命。”
“锻骨丹虽能强健骨骼,增长气力,但却要内息充盈才可。”
“若是凡人,未经修炼,锻骨丹所聚之精,便是天元之精,天元用尽,阳寿便终。”
辛九皱眉,难怪图兰已现绝脉之象。
“那还有救吗?”
花菲嫣沉思半晌,才说道:“若说旁人,定然无解,但是你会七绝玄针,可先渡气,再聚天元,以助其恢复。”
辛九拱手:“多谢师叔,弟子告退。”
“辛九。”
花菲嫣唤住他:“天下攘攘,生灵无数,且世人皆有其命数,你莫要见之怜之,于你无益,也有违天理命数。”
辛九面色坦然:“遇见我,也是命数,便如师叔你一般。”
花菲嫣收回目光,蹲下身继续侍弄草药。
离了五真峰,直奔龙城府,落向城头。
士兵来报:“大首领,那只妖独自御剑冲上城头,殴打守城将士。”
大首领皱眉,殴打守城将士?他要干嘛?
图兰起身往外走:“刀来!”
大首领将眉头皱得更紧,你去何用?又不是对手。
可转念一想,她不去谁去?更没人能去。
图兰笃定辛九是来寻她的,否则以他那恬淡的性子,岂会独自一人冲上城头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