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义军皱了下眉头，眼中是慈爱的光。
“七岁了。”
“虚岁吧？”
“嗯，这丫头没天赋……做个普通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他说着，用起满茧子大手把沈艺可的小手包住。
“也未必，这孩子多灵动，有灵气的。”
沈义军只当林江是安慰的话，开口打趣道：“那不如让艺可跟着先生学算了，既然先生有办法，还是要试一试的。”
林江听了这话连忙摆摆手，“话不是这么讲，我居无定所，算得上云游了，在这个地方肯定待不住。我要走，带着你女儿一起？
你舍得吗？她喜欢吗？”
这个中年粗老汉沉默了，握着女儿的手，颞部时有经脉凸出。
“况且我也没啥学问，教她认字尚可，再大点的知识呢？
艺可毕竟还是要上学的，这方面的安排不可能不经过你手吧？”
林江说的很慢，也知道沈义军不可能会随便把女儿交到别人手里。
灵安的人良善、单纯，但不是傻子。
“我只会玩，怕是自己都难静下。”
沈艺可的脸上也是纠结万分，十指相触搅在胸前。
病房内片刻安静了下来，林江正想转过这个话题，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喜欢的，能跟大先生学书我很高兴。”
林江俯下身子，“小艺可可要想清楚了。”
小艺可刚要开口，沈义军就对林江说：“先生再给我们点时间，我们明天再来。”
林江点点头，看着沈义军把小艺可带走。
也不知道他是会觉得舍不得，劝说小艺可，还是同意艺可想法。
一开始也许只是两个人之间的玩笑话，可孩子开口了就不一样了。
林江饭也不想吃了，走出中转点，在好远的山陵之上打坐。
聊完还是早的，太阳落山不久，所以林江走到的时候夜才刚深。
运转法术，这十几公里也不过三四分钟的时间。
林江盘坐山峰，上饮滑落天星，下扎九天厚土。
周身慢慢拢起一层薄雾，在微光下，整个躯体好像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一闭目，一凝神，一缕神念无意识地展开。
无形之中，天空仿若乌纱履地，其中偶有金芒闪耀。
林江的身体不自主地悬离地面，等到旭日东升，他已经离地五公分。
不过其中毫无灵能响应，周身的雾气，让他看起来神圣无比，望去与朝霞同辉。
暗中有一股能量汇入心海，比一旁的灵气精粹许多。
吞月华而饮朝气，已是一时不吃也无碍。
也是该回去了，林江将衣冠一整，一跃而下。
山巅尚且算的上陡峭，但在林江面前却如踏阶梯。
他不急不徐地走下山，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已走出十数公里。
山林间，好似有残影晃荡。
有人的地方，安静也与自然不同，若是用心去感，即使看不到人也是感受得出来的。
林江打量了一番林中安睡的咖啡厅，拐弯没入墙中。
走过地下庭院的走廊，远远看见一大一小的身影站在房门前。
“这么早。”林江轻声晰语，醒了门前久立的二人。
沈艺可松下她父亲的手，一个人径直跑到林江面前。两条紫色的发带缠住脸颊两侧的碎发，一条纯色紫云古风群随身晃动。
林江混混蹲下，和她平齐。
“怎么样？小艺可想好了。”
“嗯！想好了，我要跟先生学书！”
林江微微起身抬头看想沈义军，对方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站着，眼睛却在说话。
“为什么要跟着先生呢？”他又蹲身来问道。
“因为先生很爱笑。”
“就因为这个原因？”
林江心提起来，莫名觉得喜悦，没注意到自己脸上已是微笑。
“阿爹说爱笑的人运气都不错。
先生很厉害，还说我有灵气。
先生喜欢旅行，艺可也贪玩的，这样先生也可以带着艺可一起到处去玩。”
“那好，这几日你先跟我学书，若是撑不下来，或是习惯不了，你就留下来陪陪你阿爹吧。”
小姑娘还想开口，就被林江一句堵了回去。
“你爹一个人也是很可怜的，以后你要是跟先生出去玩了，你阿爹可没有这个时间诶。”
小艺可只好点点头，不过还是高兴地跟在林江身后。
“去吧，先去玩一天。”林江顺便从房间里把那本故事集拿出来，塞到沈艺可怀里。“把里面的字念念熟，下次讲给先生听，你阿爹应该也是喜欢的。”
小女孩连连应声，举着小书跑不见了。
林江复杂地看着沈义军，后者沉默良久才开口。
“我是宠她，想要什么都去给她拿来。
艺可反而没有什么想要的，每天也过的开心。
昨天第一次说想了，我怎么拒绝……
我当然舍不得，但更舍不得说让她留下，还请先生多照顾艺可。”
沈义军越说越激动，一个大男人差点声泪俱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