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身修八尺,小乔年纪尚小,脑袋还不过他的肩线。她不敢抬头,小脸儿红得羡煞桃花,嗫嚅道:“干嘛站人身后,想吓死谁啊。”
周瑜不动声色,冲小乔摊开掌心。小乔一怔,脑中不知翻滚过多少怪念头,差点把自己的小手放上。
周瑜哪里知道她在想这些,径直拉过她的手打开信笺,看罢脸色大变。小乔这才反应过来周瑜要的是信,赶忙将韩当那一封递上:“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即刻离开此处。我去爬上后院那棵大树,趁机把老太守打翻,你带上我姐姐和孙伯符……”
周瑜不由笑了起来,弯身低声对小乔道:“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只消……”
厢房中,孙策仍在与陆康笑谈,心下却暗暗嘀咕:公瑾更衣去已有一盏茶的功夫,难道身体未康复,失足落坑了不成?
正当此时,后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人声:“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呐!”
柴房处浓烟滚滚,似有大火之势,后院中为数不多的家丁闻声,尽数赶了过去,陆逊亦搀扶着陆康走出查看火情。大乔与孙策正犹豫之际,忽见小乔怀抱包袱冲入厢房,对他二人道:“快走!”
后院大门处,周瑜架好了马车。见小乔带着孙策与大乔快步跑来,周瑜赶忙掀开车帘。孙策不由分说,一把将周瑜推入车中:“你大病才好,进去坐着!”
待众人坐好后,孙策速速关好车门,扬鞭一挥,驾车向北城门外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陆家下人皆聚在井边,灌满铜盆木桶后,冲进柴房,却只见陶瓷米缸里内放着一大捆浸湿的木柴,火光寥寥,烟雾弥散。
回廊下,陆康眯着眼,总觉得今日之事哪里不太对劲。一下人忽然来报:“太守大人,大事不好。有前线信使称自己被府中小姐截了密函,可小姐们皆回老宅去了,这……”
陆康精眸一聚:“密函所告何事?”
下人拱手回道:“袁术两万大军已抵达六安,恐怕明日一早便会到达舒城了!”
陆康急问道:“先锋是谁?”
“这……是个从未听过的名字,好像叫孙,孙伯符?”
血色云霞下,孙策驾着马车在舒城街道上疾驰。车厢内,周瑜大病初愈,咳喘不止。
小乔十分心疼,嘴上却不好承认,递上牛皮水袋玩笑道:“你那烧湿柴火的馊主意,不光吓着了旁人,也熏了自己呢,快喝口水压一压罢。”
周瑜接过水袋,回道:“多谢。”
大乔看不惯小乔如此卑微,偷偷扯了扯她的宽袖。谁知小乔笑得没心没肺,冲大乔做了个鬼脸,示意自己无事。大乔瞬间无语,当着周瑜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作罢。
孙策御马如乘风,很快便赶到了舒城北门处。韩当见到孙策,心中巨石落地,上前拱手道:“少将军无恙,真是太好了。”
孙策笑对韩当道:“还说呢,我在六安左等右等不见你来,这才孤身南下,差点就被山越贼人所害……朱将军也随军来了罢?我母亲与弟妹已经平安到达吴郡了?”
“是呢,府上一切皆好,少将军可以放心。”
周瑜与大小乔一道走下车来,分别与韩当见礼。大乔问道:“韩将军,父亲可有话带给我们姐妹?我们是不是不必回皖城了?”
“正是,恰好二位姑娘在此地,不消再去皖城相接,随我一道回六安便好。”
孙策笑得合不拢嘴,上前一步捉住大乔的小手:“太好了莹儿,我们不必分开了。”
孙策看大乔的眼神简直犹如干柴蹦火星,韩当老脸一热,转头过去不敢相视。大乔羞赧不已,可她顾惜孙策颜面,不好直接抽手,转言低声道:“周公子你打算如何安置?难道还让他扮匈奴谋士吗?”
小乔瞪大眼睛,等听他二人如何决断。谁知孙策与周瑜对视一眼,旋即一笑,什么也没说。
人定之时,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六安城外驻军之处。星辉倒映,清河银河水天相接,八百连营介乎其间,宛若天兵之阵。孙策的二千将士扎营在前,乔蕤率兵一万八千屯兵在后,两军营地相距不过两三里,互相照应,各为犄角。
程普与黄盖早早在营门处相候,看到孙策,二人恭敬揖道:“少将军。”
孙策与周瑜一道走下马车,与程黄二人见礼后,孙策回身对韩当道:“劳烦韩将军再辛苦一趟,送两位姑娘回乔将军营地。”
语罢,孙策掀开车帘,低声对大乔道:“莹儿,我得空便会去看你,我们的事……你且放心。”
大乔乖顺地点点头,缓缓放下了车帘。小乔见周瑜果然只顾与黄盖唠家常,根本没留神自己,不由有些失落,可她转念一想,忽然笑了起来:“姐姐,那日你在河边说自己答应嫁与乐就,把孙伯符气了个半死,现下……”
大乔见小乔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好气又好笑:“婉儿学坏了,只知道打趣姐姐。”可她心中确实泛起了几丝忧虑:领兵作战需要通力合作,若因为自己,令他二人心生嫌隙,岂非害了他们?
孙策周瑜与程普黄盖一道向营帐走去,孙策低声问:“这袁术为何忽然要打庐江,真是稀奇。”
程普满面肃然,回道:“少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