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上没有游戏者是喜欢下雨天的,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伤,轻则擦伤划伤,重则伤筋动骨,雨水是这些伤的天敌,身心本就精疲力竭的他们只要遇上雨水,痛苦就是不讲理的翻倍,让人无法招架。
放眼望去,芦苇丛被雨幕遮住,香蒲都妥协,淡水沼泽和浅水湖泊都在这场声势浩大的雨中甘拜下风,他们本就行走在流域之上,土地湿润绵软,这会下雨了,土地又变得泥泞难行,加之时不时就出现一个水坑小沼泽,众人在这一关迎来了一个不好的开端。
徐暖曾经很喜欢下雨天,雨丝飘飘,格子伞,青石板路,装扮温馨的咖啡店,下雨天是一个邂逅浪漫的时候,也曾是不知世事天真少女每日的向往。可惜到了现在,她是觉得痛苦不堪,擦伤划伤对她而言是小伤,进入游戏的大半年里,她的背部曾经多次受伤,有轻有重,综合起来所有的病痛都会在下雨天一齐爆发。
穿着雨衣的她忍着痛,一言不发的跟着大部队前行,这一关是湿地,没有高大的树木,四周的景色也常常是一层不变的,他们没有地方躲雨,只得耐着性子往前走。而每走一步,她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在咯吱的响,在抗议。
他们一行有六个人,按理来说会很热闹,但是在这个雨天里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而雨势大得都快让他们看不清身侧之人的脸。徐暖陡然想起以前也碰到过这么大的雨,一次是静姝还在的时候,她与第三批游戏者之间还没有爆发矛盾的时候,在一片沼泽里,由于伤口发炎的她发烧了,最后阴差阳错的与顾泽结伴而行,遇到狼群,掉入沼泽,解救郭大富又被伤害。还有一次印象比较深的是在石崖上吧,雨势很大,邓茵茵从山坡上滚下去,一向胆小的谢怀居然会舍
命救邓茵茵,虽然事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更进一步,而她也是在那场雨后遇到了饶听雪,还掉入悬崖恢复了记忆,最后与顾泽发生了极大的矛盾。
“呵。”
徐暖发现自己现在不管想些什么,最后回忆都是以顾泽结束,大许是作为较为亲密的同伴时日久了,而那个男人又太会说话太会做事了,不知不觉间,那人就在自己心间留下了很深的印记。
在一场大雨里探查自己心意的徐暖认为这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可是心意往往是不受控的,也非常会挑选时机在人理智脆弱的时候来一击,敲打一下。
徐暖伸手拽了拽被大雨淋得耷拉下来的雨衣帽子,趁着这个当头偷偷拿眼去瞧左前方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款式一致大小统一的雨衣穿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个大人穿着小孩子的衣服,袖子那块还好,主要是下摆太短了,已经到达膝盖之上,导致他的裤腿都是泥巴,显得十分狼藉。
不过顾泽并不介意,只是注意着脚下路十分淡定的往前走。在她的印象里,顾泽处事的态度比她淡定,比她有大将风度,而且包括身手在内的各方面的能力都比她强。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可以自由享受这个游戏的男人,总是被她气得跳脚,也总是因为她的态度变脸。她并非以此为傲洋洋得意,只是觉得,自己是在欠债,在这个男人身上,自己已经是债台高垒,放任下去,就没有还尽的那一天。
她只有一条命,以命抵命似乎不够,那是否还有其他的方式还债?
以身相许。
徐暖的脑袋里陡然蹦出了这四个字,她立马如同受惊的兔子收回了视线,装作低头认真看着地面前行,也就错过了那个被她注视很久的男人眼底的促狭。
在这种时刻还会胡思乱想,徐暖觉得自己是活回去了
,连忙伸出手,在沾着水珠的脸上拍了拍,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一下不行就两下,等到觉得自己的大脑可以正常运转时,徐暖才放下手。
手才放下几秒,徐暖就听到了邓茵茵的尖叫声。
“啊!”
紧接着就是何敏的尖叫声,不过相比邓茵茵多了几个字。
“啊,好多蜥蜴!”
直到走在前边的几人叫出声,徐暖才发现十几米远,成群的色彩斑斓的蜥蜴从他们跟前浩浩荡荡的经过。
这么多蜥蜴从芦苇丛爬过其实是发出了很大的声音,但是雨势大雨声也大,掩盖了这个声音,直到蜥蜴群走近,他们才发现了这种生物的存在。
每一只蜥蜴都是他们知道的正常的大小,色彩也是根据他们周围植物的不同而不同,攻击力不高,当然,也没有要攻击他们的意思,只是成群结队的跟逃难似的从他们跟前路过。
一般看到大量的不太美丽的生物,身为女人总是该尖叫下表示自己的害怕,已经错过尖叫时期的徐暖挪着步子走到何敏几人身边,因为这些浩荡的蜥蜴群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不得不暂时停下脚步。
“我见过下雨蚂蚁搬家,还有鼠患的时候老鼠过街,没有见过蜥蜴搬家啊!”
所有人都对眼前的场景表示不理解,并且在下雨天观赏这一幕并非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赶时间的几人开始抱怨开了,首先抱怨的就是邓茵茵,絮絮叨叨的举了一些例子,紧随其后的居然是何敏。
“说起来,我也只知道在地震前会有蛇鼠一类的小动物会离开洞穴,没有听过蜥蜴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