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水汽将路灯包裹起来,形成了豆大的光晕,就像是一片**中孤独的灯塔,看不见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翌日,苏之淮一整天在办公室坐立不安,他巴不得冲到痕检科那群姑奶奶办公室里坐着,被小唐拦了下来,小唐认为他这位帅哥队长倘若去那痕检科,会扰乱人心,反而减小工作效率。
直到天黑,痕检科依旧没有动静,苏之淮等不了了,他准备带几个人,前往映日别苑小区附近埋伏。
“小唐,带一组人跟我走,我们先去别墅区,等痕检科通知,我们动手抓人。”苏之淮命令道。
“刘队,万一样本不匹配怎么办?不是白忙活一场?”小唐问。
苏之淮被他这句话问的一时间答不上话,他本就不善言辞,把脸憋得通红,手足无措,片刻后,他才冷静下来,对小唐说:“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跟我走准备错。”
小唐被他这句话反问的也说不出话来,灰溜溜走出办公室,号召大家准备行动。
苏之淮这种笨拙的嘴,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法拒绝,一是他出自本身判官的威严和刘珩刑警队副队长的执行力,二是那种给人莫名的信任与安全感。
其实苏之淮认为,与人交流,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花言巧语,有时候耿直的语言更加让人放心,也往往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让人信任。
一行人埋伏在映日别苑别墅区的外面,都在等着痕检科的电话。
这位判官看似很平静,其实他也不好估计接下来向树德会怎样反抗,若是这位茅山道人大开杀戒,他的这些手下说不定人身安全都会受到威胁。
这是富人区,实在是人烟稀少,苏之淮的目光将这个小区一扫而过,大多数房子都是空着的,没有半点灯光。
“看来新闻上说,有钱人很多是假的呀,刘队,你看看这别墅区,也没几个人住嘛!”小唐开玩笑道。
“没人住不代表没人买。”苏之淮冷冷地说。“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多少人是深藏不露的,你根本无从知晓。”
小唐连忙点点头,讷讷地说:“确实,就像刘队你这样,也是深藏不露。”
苏之淮楞了一下,他还以为小唐看出了什么端倪,连忙打马虎眼,自嘲地说:“我要是深藏不露,我还干这个刑警干嘛?我早就不知道去哪个度假村晒太阳,享受财务自由了。”
本来没有什么金钱概念的苏之淮,被陆鸢洗脑之后,也知道如今人间的经济是个什么状况和水平,这和地府里货币流通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几千年来,地府的物价保持着一个较为稳定的水平慢慢增长,酆都城作为幽冥的核心,房价虽然也涨了不少,可终究没有人间这般疯狂。
本来紧张的气氛,被苏之淮不经意间化解,不得不说有些人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能成为众人信赖的对象,成为所有人眼中最璀璨的那颗星星。
苏之淮摇下车窗,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卢俊的那座别墅,来之前他已经用勾魂笔算过,向树德就在别墅里。
今天这位判官大人就要用人间的司法制度将这个老匹夫送走。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个短暂的寂静,苏之淮赶紧接起电话,那一头痕检科的姑娘对他说:“刘队,你送来的样本和额头上的血液样本是吻合的。”
苏之淮的眼睛一亮,就好像他瞳孔里有太阳,他礼貌地对那头的人说:“谢谢,辛苦你们了。”
“行动!”这坚定而简短的句子,将所有人的神经都拉紧了,众人应声下车,跟着苏之淮,往卢俊的别墅走去。
别墅里,向树德依旧在开坛炼魂,他已经将金木水火四具魂魄打入了卢俊的体内,在阳城郊区村子里所取的第五具,象征着五行之中土的魂魄还在向树德的葫芦里。
向树德要用自己的血来炼成可以打入卢俊体内第五具借寿之魂。
房间里烟雾缭绕,向树德嘴里默念着经文,声音沙哑,极度可怖,像是来自地狱里的催命符。将自己的血从缝隙滴入葫芦内,一阵摇头晃脑之后,他不知道吐了什么东西在三根粗大的香火上,“轰”得一声,火焰爆起几尺高,掀起一阵阵热浪,席卷整个房间。
烟雾被热浪卷的诡谲云涌,形成一个又一个可怕的雾团,好似来自黄泉的幽灵。
卢俊静静地躺在床上,好像在等待着老天爷的洗礼似的。去年第一个魂魄被向树德打入他体内之后,他便觉得自己好像年轻了几十岁,渐渐地他尝到了借寿的甜头,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
当苏之淮带人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管家一阵手忙脚乱,连忙解释道:“老爷,这几位警官没等我通报,就闯了进来,我…….我阻止不了。”
卢俊面色凝重的坐了起来,本就骨瘦嶙峋的他在床上显得特别的没有存在感,向树德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警官便是判官大人,还花言巧语:“不知几位警察同志前来所谓何事?”
“向树德,你涉嫌与阳城的一宗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吧。”苏之淮冷冷地说,然后把拘捕令往向树德脸上一拍,就好像是镇鬼的神符贴在僵尸头上一样。
小唐皱了皱眉,余光瞟了一眼苏之淮,心想着他们出来的时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