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是秦广王,可事实上我们搜查了鬼判殿却一无所获,再加上酆都城那一场闹剧,我亲眼见到了黑衣人使出了吞噬一切的湮灭之力,只是当时我在场,打乱了他一切的计划,所以他才暂时罢手,想不到这个老匹夫竟然用假的轮回镜偷天换日,他究竟想做什么?”
苏之淮摇了摇头,他的信念一下子全都崩塌了,原来这些年以来,这个在身边看上去和蔼可亲的阎王爷,才是挑起这一切事端的幕后黑手。
纪锦棠曾经也误会过郁垒,他认为郁垒也不是什么好家伙,可是当他被郁垒从忘川河里救起来的那一刻,所有的猜忌和怀疑,他都打消了,也许是几千年前,他和郁垒那千丝万缕的联系也说不定。
后来,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转轮王,这绝对不是巧合。
苏之淮也在怀疑,当年真正暗害酆都大帝和崔珏的人,可能并不是郁垒,把其他人推出来背锅,一向是转轮王的拿手好戏。
不过在夜幽海底,他的的确确是见到了酆都大帝的残念,这应该不会错,所以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呢?
苏之淮一直没有说话,反倒是陆鸢插嘴:“我觉得按照你们所说,这个转轮王就是想夺取鬼祖一职啊,他之前对之淮的好,都是拉拢,他可能真的知晓之淮的真实身份是鬼帝,所以在之淮恢复真身却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拼命在之淮的心中留下好的印象,让你对他感恩戴德,就算哪一天他的真面目在众人面前揭晓的时候,他也觉得你不忍对他下手。”
“坦白说,你下得了手吗?之淮。”陆鸢问。
苏之淮低着头,心里头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为什么这么难的问题要让自己回答呢?他有记忆以来,转轮王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就算转轮王想成为九幽鬼祖,又有什么不好呢?
苏之淮与纪锦棠都陷入了这样纠结的情绪之中,一个是觉得郁垒没有什么大错,一个是觉得转轮王没做对不起他的事,至于之前的猜测,比如说重伤苏之淮的灵魂,推苏之淮下忘川河之类的事情,都还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哪怕是杀害顾羽梨,单凭一个招式,一种法术,也无法百分之百的肯定。
纪锦棠看见苏之淮这么犹豫,跳起来说:“之淮,你不会是想站在转轮王一边吧?”
苏之淮愣住了,他一脸委屈地看着纪锦棠,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纪锦棠忽然火冒三丈:“你别忘了,你也是亲眼见到了羽梨是怎么死的,转轮王若是做得出这种事,他有什么资格做九幽鬼祖?”
“那郁垒的鬼祖之位也不是堂堂正正得来的。”苏之淮辩解,好像他这么说才能缓和自己不平衡的心理。
纪锦棠更加气愤,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郁垒就算不是堂堂正正得来的,但是郁垒起码没有打碎轮回镜,让天下大乱,起码在他统治地府的这些年,地府没出什么岔子,人间也平平安安,现在呢?现在算什么?”
苏之淮哑口无言,一张脸惨白地吓人。
陆鸢也是头一次见到两人这么激烈的争吵,心惊肉跳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该帮哪一边。
场面一下子跌落到冰点,空气里没有半点声响,陆鸢差点要窒息。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陆鸢决定从中调和。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你们一个是我的爱人,一个是我的大哥,你们吵起来,让我情何以堪啊?”
纪锦棠缓缓坐下,呼吸沉重,面色潮红。
“你们都有自己的立场,或许你们现在针锋相对,正是中了别人的奸计呢?之淮,锦棠,大家一路走来,这么久了,不容易,锦棠觉得郁垒没错,之淮觉得转轮王没错,可是你们都带入了自己的主观思想,你们跳出自己的身份,来看这个问题,你们就会发现,其实郁垒和转轮王都有做错,只是他们的错,对于你们来说无所谓,你们选择视而不见罢了。”陆鸢直戳两人痛处,一时间让两人都不敢再吭声。
半晌后,苏之淮瓮声瓮气地开口:“锦棠,自从上次在酆都城见过郁垒一眼之后,你就事事站在他那一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纪锦棠头皮发麻,因为他还不打算把自己是神荼转世的事情告诉大家,于是他刚准备辩解,却发现苏之淮的怀疑合情合理,转轮王毕竟和苏之淮有多年的交情,这交情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但至少是交情,而自己与郁垒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人,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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