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因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苏之淮就会从她的生命中消失。然而她其实忽略了一点,她这样凡人的一生,在苏之淮的眼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陆鸢抽泣:“能不能答应我,管它这世间是什么样子,你们都别管了行不行?”
纪锦棠悄悄地笑了一声,转头看着苏之淮,那眼神意味深长。其实苏之淮比谁都纠结,纪锦棠的想法很简单,就一个——为顾羽梨报仇,不管是地府也好,尸族也罢,他都不会让对方好过,至于那些沽名钓誉的菩萨神仙之类的,能拉下水一个是一个,也绝不冤枉。而苏之淮,一方面地府对他有恩,崔珏对他有恩,另一方面如今污秽不堪的地府里有他的仇人,首当其冲便是当今鬼祖郁垒,至于还有没有其他人,还有待他的调查。而陆鸢对他的深情,他亦不想辜负,只是这漫长而望不到头的生涯里,似乎总有莫名的黑手,将他的命运牢牢掌握。他这一生,好像还有很多谜团需要解开。
当苏之淮听到陆鸢的这句话时,一时间百感交集,很多话都堵在了自己的嗓子眼,可他压根就发不了声。他轻轻抚着陆鸢的头发,抹去她眼角的眼泪,温柔地说:“好,你放心,我一定陪你走完这一生一世!”
李小飞呆呆地站在一旁,其实自从见到他们回来,困意就上了头,他突然打岔:“要不咱先睡觉再说?”
气氛一下子被他弄乱了,众人哭笑不得。纪锦棠揉了揉自己的鼻梁,笑盈盈地说:“大人,我的房间今天让给你了,我今晚回南城的房子睡吧。你别想着婚前跟我妹子同床!”
陆鸢白了他一眼,将他的脑袋推了个底朝天:“去你的!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南城的房子?”苏之淮问。
“怎么了?你还怕我被人打劫不成啊?劫财没有,劫色随便!”纪锦棠没个正经地说。
“那你注意安全!”陆鸢嘱咐。
“行了行了,别婆婆妈妈了,都赶紧去休息吧!”纪锦棠朝着他们挥挥手,然后急匆匆地出了门。
阳城刚刚下过一场大雷雨,雨后的空气混杂着水汽,让纪锦棠觉得浑身都黏糊糊的,像是午夜梦回,永远也甩不开的厄运,总是跟着他。气温依旧很高,像是个大蒸笼,走着走着竟然也让他热出了一身汗。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洁白无瑕,“还是人间的月亮更美!”纪锦棠讷讷自语。
纪锦棠找到了自己停在路边的车,一脚油门轰了过去,汽车呼啸而过,消失在幽暗的夜色之中。
当他刚刚回到阳城的家中时,却发现商洛亭竟然坐在沙发上,端庄秀丽,质朴典雅。
纪锦棠在看见商洛亭的那一瞬间,眼皮就是一跳,刚刚在地府溜达一圈,心有余悸,差点惊出一声冷汗。
“我靠!大姐!来这里你也不提前知会一声,神出鬼没的吓唬谁呢!”纪锦棠把钥匙扔在茶几上,大爷似的躺在沙发的另一头。
商洛亭轻轻一笑,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美的恰到好处。双眼里淡淡的微光,既柔和又锋利:“我只不过担心你在幽冥会有事,便跟着你来到了这里而已。”
“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纪锦棠饶有兴致,“你知道我去了也不出来帮忙?我们在野鬼村差点出事。”
“有苏之淮在,一个小小的野鬼村还不至于让你们吃什么亏吧!”商洛亭一言戳穿纪锦棠,她站起身,走到纪锦棠的面前。
“你想干嘛?”纪锦棠大惊失色,他看着商洛亭,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像极了西游记里要把唐僧办了的女妖精。
商洛亭放声大笑,纪锦棠见状也跟着大笑,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商洛亭在笑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不知道纪大人在地府有没有见到什么人,或者什么不该出现在地府的东西?”商洛亭问。
男人的脸色就在一瞬间变了,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这一刹那像极了暴雨前阴沉的天空,紧接着他冷冷地说:“酆都鬼城……那些妖精和僵尸……是你干的?”
“僵尸是我派去的,妖精不是,小女子何德何能,能驱使拜在佛门之下的妖门众人?”商洛亭的声音突然间变得生硬了起来,不过她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都尽显妩媚。
奈何纪锦棠是个不解风情之人,换做是旁人,想必没人能抗拒这样一个女子,风情万种,千娇百媚。纪锦棠皱了皱眉:“你何必多此一举?”
“你想等恒烛?”商洛亭反问。
“怎么?”
“恒烛顾虑的太多,他在苗寨山洞吃了你和地府的亏,不会再轻举妄动,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万万不会行动的。至于幽冥佛门,他们也只敢派柳门,白门的这些妖精潜伏在地府,等待时机,这些人根本不可能找得到魄之石在什么地方。”商洛亭双眼盯着纪锦棠,似乎别有意味。
“你的意思是?”纪锦棠挑挑眉,他似乎能猜到商洛亭想干什么了。
“其实众人都知道魂之石在地府的十殿阎王手里,而秦广王刚刚身故,剩下九人必定会再次互相猜忌,真正杀害秦广王的人必定就在这九个人当中。而当今鬼祖郁垒虽然法力高强,但他却未必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