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出来时,是带了药箱的,这也让手术可以立马进行。
让刘海把屋里的痰盂拿出去,又让他去找三个长条桌子。
好在刘海之前是这个村的村长,要相对比村里人有些钱,这会儿需要三个长桌子,立马就能在杂物房找到,擦干净后,就给搬到了里屋。
杨浩又给刘海的妻子多盖了两层棉被,捂严实后,把所有的门窗给打了开,先通通风走走味儿再说。
杨浩和他爹要来了强光手电,又让所有人都在外屋坐着等,只留了他和陆大夫以及周言。
毕竟周言是要跟他学外科的,现下不就观摩的好时机嘛。
待到屋子里没有了异味,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喷壶,将里屋的所有角落给喷了一遍,尤其是合并在一起的三个长桌子,这算是临时的手术台了,条件有限,也只能尽量保持无菌干燥的环境了。
这喷雾小瓶子还是他姐那化妆包里的,征求了他姐同意后,便清洗干净又高温消毒后,用来做了酒精喷雾,小小的瓶子,刚好放在药箱里,反正也没人敢动他的药箱。
陆大夫和周言问起来时,他统一都说刘五爷买给他的,他也不懂,反正刘五爷已经挂了,查无对证的。
此时屋子里虽还有些冷,但好在屋里还有个小炉子,关了窗户后,没一会就让屋里有了些许温度。
又把盖在刘海妻子身上的被子取下,铺到了临时的手术桌上,在小箱子里取出了包一次性医用垫单,平铺在了棉被上。
但凡是带有包装的,都被他提前就拆掉了,实在拆不掉的就用麻绳或者粗布裹上。
这刘海的妻子早已被病痛折磨得清瘦非常,虽不是皮包骨,但他们三人还是能将她合力抬起放置于手术桌上。
昏昏沉沉的妇人,能清晰的感知到被人搬抬挪动,心里不禁忐忑了起来,到底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大夫怎么还带着两个孩子,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不是就给她肚子切个小口子,再切掉坏了的肠子吗?咋还给她挪到了桌子上?这是把她当贡品了?是不是要杀她祭天啊?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身上就被喷洒了凉凉的水,本来就发着高烧,浑身打寒颤,这喷的水,细细密密的洒落在肚皮上,让她哆嗦的得更厉害了。
不等她费劲的抬起手制止,身子又被侧了过来,后腰的衣服还被撩了起来,还又被喷了些冰凉的水渍,激得她又打了个寒战。
想出声问问他们在干嘛,后腰脊处好似被针扎了一下,好在这点疼和肚子的疼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
可是为啥要用针扎她?她以前听人说过扎小人的,就是用针扎布娃娃的身子,这是再给她下啥子诅咒不成?
不等她在多想什么,人又被放平躺好,还在她肚子上铺了一个不知道是啥布,她真是没啥力气再抬起脖子去看一看,眼睛也睁不开,只感觉有刺目的光线照着。
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奈何身子没劲,还浑身不舒服,肚子也疼得不敢动一下。
身边却一直有个男娃的声音,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好像是说给另一个孩子的,而那老大夫也会不时的问几句那男娃。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一肚子问号的妇人,渐渐的察觉下半身居然没知觉了,肚子好似也不疼了,只感觉手心冰凉冒汗。
她这是好了?可想动一动时,腿脚和手也抬不起来,好似都不是自己的一样,怎么都不听使唤。
耳朵里又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不时还夹杂着那男娃低低说话的声音。
杨浩让周言用没受伤的胳膊,举手电照着妇人的肚腹处,妇人此时的腹部覆盖了一层医用垫单,中间被剪了一个圆孔,刚好露出需要手术的位置。
周言仔细的听着杨浩讲解,而陆大夫则是和杨浩一样带着一次性医用手套,在旁边站着,不时的再给递个东西。
妇人好多都听不明白,此时又听到了什么这是回肠这是盲肠,中间这个弯弯曲曲的就是坏死的盲管,也叫阑尾管,切掉这个坏死的这个就行。
这......是已经切开她的肚子了?肠子还都给掏出来了?那为啥她没感觉啊?
想要抬起头看看,可却浑身使不上劲,眼皮也沉重,怎是一个漫长难熬。
这会又听到了缝合,又说什么我放慢动作,你仔细看着怎么缝。
缝啥?肚子?这是好了?这还能缝的吗?
那她一站起来肠子啥的不得漏了啊?
后悔啊!这可咋是好啊!!
咋就刚才同意开刀了呢,这不是一辈子都不能下床了?那肚子都开了个洞,还又给缝上了,那线头结不结实啊?吃东西会不会从肚皮里漏出来啊?
唉......想哭......可又没眼泪流出!!
正当她气愤不已,为自己的决定痛苦万分时,就又听到什么脉输液的。
周言和陆大夫很是好奇杨浩从箱子里拿出的管子,居然如此的透亮,也不知是啥材料做的,更不敢拿手去触碰。
只一瞬不瞬的盯着杨浩给妇人手背扎针,还说这叫静脉输液,里面的液体是抗生素,是用来防止术后感染的。
了不得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