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野兽出没,白天人多,野兽不会轻易靠近,一旦入夜,他们就危险了。
有瀑布的两山,也不知有没有山洞让他们栖身,大伙也都走了这么远,乏了,歇歇再动身,这山里要是没人带路,那可真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村长和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围坐在一起商议,又回身喊了让各家婆娘赶紧弄些吃的,填饱肚子先。
杨浩从骡车里翻腾出从刘家收的小炉子,很小的一个炉子,刚好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取了点木炭,让先燃烧着,又提留个小茶壶假意去打水,偷摸的将空间的矿泉水装进小茶壶,他可不敢喝这河里的水,谁知道有没有啥病原体。
茶壶放在小炉子上时,还特意和家里的四个大人道:“野外的水不要直接喝,都得煮开了才行,我姐的铁壶里有烧开了又晾凉了的水,一会那茶壶的水开了后,把热水和那铁壶里的水兑在一起喝。”
杨浩又颠颠的去骡车里假意翻腾水壶,从空间将不锈钢水壶上的不知道是什么布的材质提手给弄了下来,又把杯里的热水给倒了,换成矿泉水,艾玛,这顿折腾,真是撒一个谎,就需要无限个谎言去圆。
回来时怀里就抱了一个保温杯,和一盒子点心,交给了前来迎接他的柳氏,蒋氏只能去捧着那直筒一样的铁壶,这咋比银子都亮,磨得锃光瓦亮啊。
见儿子不忙乎了,乖乖坐在了他身边,杨睿明忍不住大手揉了揉儿子的头顶,这小子胖乎乎怪喜人,长这么大了都。
杨浩被揉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都二十九的人了,被个比他小六的人用充满溺爱的眼神看着,甚至还得管人家叫爹,这找谁说理去?
杨圆才不管那些,拉过蒋氏和柳氏的胳膊就往她旁边拽,她可稀罕这俩女人了,又勤快又干脆,性子还不绵软,多好!她有人疼,也有人爱的,她才不管自己多大,她只管现在,现在她才八岁,可以随意撒娇。
杨浩余光瞅着她姐那腻歪劲儿就佩服,都奔三的人了,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在那卖萌讨夸,脸又大又厚。
看着孙女和她奶她娘亲近就觉得欣慰,这孩子是个贴心的,又瞥见大孙子坐在那儿也不说话,盯着个小炉子,一会捅咕一下炭火,一会揪开茶壶盖看看水开没,咋看咋觉得这孩子拘谨不自在。
他忽然想起孙女说的话,小浩子被老道士点化后,小时候的事就不记得了,所以这小子才会觉得他们陌生吧?估摸着还没适应除了他姐之外别的亲人,那怎么能行?!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杨老头一把揪起小胖子抱在腿上,顺带给小胖子捋了捋被他爹揉乱的头发,看到大孙子的额头还有些肿,顿时心就疼了起来,正要问问这伤是咋回事,腿上的孩子一头就钻他怀里抽咽起来了,杨老头一下子心都软和了。
三年了啊,他日思夜想的大孙子,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了,老天对他不薄啊,抹了把脸上的泪,抬手轻抚着杨浩的后背,满脸慈爱和满足。
他晓得他孙子是记得他怀抱的,定是觉得熟悉又亲切才会想哭,再像个小大人似的懂事,也是个娃呢。
杨浩被突如其来的亲昵,愣了一瞬,没等反应过来,头发又被爷爷轻轻的捋着,鼻头一酸,就想哭,小时候只有爷爷才这么抱过他,一头就扎进了杨老头的怀里,他想爷爷了,此刻他也想像杨圆一样,撒撒娇,哭一哭,做个有长辈疼有长辈爱,真正的八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杨睿明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就觉得欢喜满足,多好啊,这才像个家,无论过的多清贫,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乐乐呵呵,团团圆圆,他就知足。
他站起身,去骡车里找到自家的洗手盆和擦手巾,又去小溪流将木盆清洗后,打满水,端了回来。
喊了娘和媳妇先洗手再吃些东西,又看到爹和小浩子都不再偷抹眼泪了,才将盆里的水倒了,重新去装满了水,让爷俩也洗了手。
杨圆看着弟弟终于是放下了心里那点小别扭,也替他开心,他弟弟性子一直都是嘴硬心软,好面子,现在愿意接纳这些人,她就觉得她刚才故意装小孩没装错。
小胖子这会也不哭了,洗了手后赶忙去将在糕点铺子收来的小点心,分给众人,重点是他没吃过,想尝尝,看着倒是一般,但闻着味儿还可以,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蒋氏看着手里的小点心,就觉得这东西贵,有些舍不得吃。反手就塞孙女嘴里,“奶不饿,我们圆子吃。”
杨圆把嘴里的点心拿出来,又将手里自己没吃过的塞到蒋氏手里,压住她的手,小小声道:“奶,这不是我们买的,这是弟弟在街道的糕点铺子里收的,都收进了弟弟的那个空间里,您放心,我们收的时候,铺子的门都是敞开着的,里面没人的,再说了,您想想,我们要是不收走,那到最后都便宜了叛军和流寇,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蒋氏听完,正要说话,杨圆又抢了话头。
“奶,您别不舍得,我和您说,您大孙子收了好多点心,还收了馒头,和包子,还有好些肉饼呢,您敞开了肚皮吃,咱饿不到。”
蒋氏和身边的柳氏都瞪圆了眼睛,这不是偷吗?但又细想,还真如大圆子所说,要是叛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