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骡车嘚到山脚后,已经看到了乌泱泱一群人,人群里不时还有哭闹声,打骂声,叫嚷声,仿佛不是去逃命而是在骂群架。
村长杨青看到来人后,紧走了两步:“老三,咱啥时候动身?”
杨老头实在不想和他说话,可看着身后的人都眼巴巴瞅着,他低头看向孙女,这孩子是个出息的,做事干脆利落,条理清晰。
杨圆明白爷爷是在问她意思,她上前一步道:“有多少户愿意走?”
村长杨青有些不悦,这娃咋这么没规矩,连个叔公也不叫,他有些不满道:“咱村一共六十八户人家,算上陆大夫和他小孙子,共来了五十五户人家,其他家都去了别村找亲戚去了,今晚张虎接镇上的陆大夫过来给他老娘看病,那陆大夫和小孙子没走成,也想和咱一起走。”
杨圆看向人群中走出来的爷孙俩,点头示意了下,挺好,有个大夫最好不过。
“村长,你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带上自家的笤帚,让走在后面的人把走过的痕迹用笤帚清扫下,咱们能不能进山后不被找到,就全靠这几人了。”
村长杨青这下连声哎着,可不是嘛,他都给着急糊涂了,忘了断后。
话落,村长喊了几个人,细说了一番,一伙人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此时的众人三步一回头的看着村子,也不知这一走何时能回来,更不知要在山里躲多久。地里的庄稼都来不及收,就要举家逃离。
人群中开始稀稀拉拉出现压抑着的哭声,仿佛是传染病一般,逐渐开始蔓延扩散,到最后,娃也不打了,媳妇也不骂了,都开始小声的呜咽着。
一群人也不敢点火把,就这么或推着板车,或背着家伙什的亦步亦趋跟着大部队进山。
杨圆和杨浩此时心里百感交集,她们穿来到现在也不过才八个小时左右,却身心俱疲,亲情还没温存够,就又要开始新的冒险,真是快要把两辈子的肾上腺素耗尽了。
陆大夫在出发前就给每家分了一包驱虫药,让各自抹在裤腿上,也能减少蛇虫的侵扰,虽都人手一个棍子打着草丛,可这蚊子不是也多嘛,老话常言道,立秋的蚊子不松嘴,叮咬一次吸够本。
安静的大山里,除了偶尔听到几声怪叫的鸟声,就只有棍子敲打草丛的声音,夹杂着噼里啪啦拍飞到脸上,脖子上手上的无孔不入的蚊子。
让本是有些离开家园的悲愁情绪都消散了几分,只剩被蚊子叮的烦躁感。
一群人,深一脚浅一脚,人挨着人费力地穿过浓密森林里的灌木丛和藤蔓。
这山叫鸣山,此山绵延上千里,环境特殊,连经验丰富的猎户都不敢踏足深处,进入深山里有个大密林横截,林子里常年有雾,分不清方向,更别说穿过林子了,很容易就会困死在密林里,不是被野兽分食就是活活饿死。
居住在山脚不远的村民,更不会进山,不说野兽多,就说那时常发出的怪异鸟叫声,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老一辈常说这山大着嘞,里面可是有不少怪物,进去就没命出来喽。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村里的几个猎户一脸焦急找到村长:“叔,咱不能再往前走了,那前面可就是大密林了,白天人都无人进去,怕迷路,这晚上就更不能去了!”
村长正踌躇这老三家的孙女拿的地图会不会不晓得咋看,毕竟还是个八岁娃娃,能懂个屁,就听到一声狼哮。
吓得众人纷纷止住脚步,大气都不敢喘。
好几家的牛都不安的来回踱步,不知谁家还带了鸡鸭鹅,此时都一个个上蹿下跳。
杨浩侧耳听了几秒钟,感觉应该离这里很远,便安心下来,胳膊碰了碰杨圆:“姐,等咱找到了那地洞,会不会里面有熊瞎子啊?我瞅着那地图破破烂烂的,你也说了那刘五爷祖先都莫名奇妙消失了,我估摸着是不是都被吃了?”
杨圆也这么认为,不过她倒是没多害怕,毕竟他们将近有六七百号人,而他弟车里还带了手术箱,里面有麻醉剂,本来是打算回村给以前的邻居贺二婶家的花牛看病,这下穿越一起来了倒是有可能会派上用场。
柳氏一路上拉着女儿不松手,这会听到狼叫声,手心都吓得冰凉了,就这还把闺女往自己身后藏,好似自己能打过狼。
村长跑到队伍前面找到杨老三,本来是想问老三的,可感觉还不如问杨圆,估计老三也不知道,他很想让杨圆把地图给他,总这么和个孩子问来问去,也忒没脸,可又因为全靠杨圆回村报信,还愿意带他们走,就又抹不开面去讨要地图。
哎......这都叫啥事啊,好好的,打的什么仗!!!
杨圆不等村长开口,抬头看向村长:“若是相信我,咱就进,也不需要再走多久了,顶多半个时辰,就该找到地图上的山洞入口,在这里逗留,也不过是晚一点被发现,你说呢?。”
这群人中不知有没有二叔杨盼易,人太多,她也没看到,若是在的话......她定然会让他在这山里痛不欲生。
村长满面愁容,抬头纹都能夹死蚊子,的确不能在这里久留,若是叛军杀过来了,村里没来得及走的人往山这边跑来,那他们这些人可就麻烦了,长叹一声,头也不回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