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二十七个弟兄。”
“你们说,加速推进,也很好。”
“对方引爆了你这个排爆专家都没有一点察觉的炸弹,把两位兄弟困死于前锋,六位兄弟压死于山石之下。”
“剩余的人里,四个重伤,十四个轻伤,唯有两个人有大运气,得以保全发肤,不受外敌伤害。”
他沉默了一下,鼻腔内,略有些阻塞,眼角处,生出了晶莹。
周围的缉罪师们颓然不语,有些擦了擦面颊,动作很快,生怕被边上的同袍瞧见,引得军心不稳。
他们都是一群贴心的人。
可越是这样,越让严入心中有愧。
“刚刚那边的声音,你可能没有听到。”
“但我们这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那是忍着不叫的痛,那是一种骨头都裂了,骨髓都流了的、无比折磨的痛!”
怒火中烧,如高炉炼铁,一路直冲而上。
鬓白青年嘴唇微抿,索性也放开了拘束,对着那边扶刀怒骂:
“人他妈就算是到了痛昏!到了临死!也他妈还想着,不要给你这狗东西,给我们这群狗东西,带来什么精神上的压力。”
“你他娘的做了什么?”
“排爆专家?”
“拿人命堆出来的排爆专家?”
“别说你是个走狗、腿子,就算让严愁自己来,我也得等你们一起合兵!”
“我现在就把话撂这了!你若是再想让他们送死,那就直接投!打道回府!大不了我自己谢罪,不做这个狗屁中队长!”
机枪似的话语,像是密密麻麻的火力压制,严入难得畅快,粗鄙的言语中,却满怀着一种高尚的精神。
他和秦向生是一类人。
但引起他们之间不同的是,一个豁得出去,一个顾虑重重。
仅此而已。
“呵呵。”
对面的严从愣了一段时间,终是不敢说出什么威胁的狠话,只得冷冷的补上一句:
“旁系废物,优柔寡断。”
周围人群动荡。
但也只是动荡。
他们忠诚而无畏,但却唯独少了对内的勇气。
“大人!”
一个无级别缉罪师于心不忍,捂着断掉的胳膊,想要劝严入暂时低头,以换取日后,前程灿烂。
但,话已至此,谁都不可能轻轻放下。
“你们安心等着,有事,我在。”
鬓白青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做什么大动作,以防崩裂伤口。
作为世家子弟,他深知自己的冲动,将会给他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但孩子和大人的区别,往往就在于那一份无法回避的责任。
严入不后悔。
“死伤弟兄的铭牌都收好,甲衣换着穿,不要亏待了自己。”
“俸禄要自己去领,聚在一起,人多的时候,他们手脚会干净一些。”
“天气冷了,先屯点粮食,区里的局势不明朗,好好约束自家孩子别乱跑,年纪到上学了记得找我,我给你们发个红包。”
“大家都要好好的,这段时间,别出了什么岔子…”
……
“大人!”
君子践于行。
人心都是肉长的。
还能活动的无级别缉罪师们,哪还不知道,这是他临行前的托孤之举?
一位中年壮汉立直起身,刚要说些什么,目光高抬之下,却突然脸色一白。
乱石顶,高瘦的人影背光而立。
“愁…愁大人。”
他结结巴巴的说出了话,对着的方向,一阵挖掘之声。
“我来了。”
严愁面色冷淡。
“现在,可以开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