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湛到底是没有附和这个计划。
即便王田的说法,听起来全是事实。
“我会参考的。”
他礼貌的回了一句,在众人分别前,拿走了被叠起来的地图。
白色纤维断裂。
徐成望着那明显的折痕,脸色再度变得非常难看。
但是,一股淡淡的压抑弥漫四周,迫使他说不出什么话来。
大战将至。
眼下,聚集于此的暴徒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下周此刻。
一些无用的情绪,自然得为时局让道。
“呼…”
张和踏出门外,微微用力呼吸,像是一位出门远游的寻霞客,在和这片从小长大的土地告别。
步履匆匆。
待到他亲自踩到了那片河滩上时,张和便已知道,为什么周湛在会议最后,会有那种欲言又止的微小动作。
因为风。
河边河上,那种呼呼乱吹的大风。
你别说营造出一片腐蚀雾气,让它们和在四号线那边的坑里一样,烧得人“嗞嗞”作响。
就连用那把甲级武器射出去的子弹,一百米外,落点也绝对会飘忽不定。
时间还有五天。
“先铸防线吧。”
周湛面色如常,即便在刮骨的腥湿气流中,也依旧睁着一双平静的双眼。
早已开启了休眠体质的张和微微颔首,随后发动手下的暴徒们,去征调十八区内,靠近北边的民众。
喧闹如故。
一块块南街外的巨石,被他们运到战争前线,然后,由数十位工人同时开凿。
前者被设计为一种简易的小型堡垒,按照规律的阵型统合摆放。
比较踏实的部分深埋地下,又外加湿泥缓冲,露头的范围极小。
放眼望去,就像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乌龟壳。
时间还剩四天。
“放置拦网。”
悬于高空的精壮汉子双手持械,待重新回落于地面时,直接将那份地图交到了青年手中。
上面勾勾叉叉,到处都是他亲手写下的标记。
数块巨石入水。
发了狠力的暴徒们日以继夜,直接将本就波涛汹涌的岸边,变成了和周围断崖相差无几的险恶。
内嵌钢索的粗绳由周现提供,直接化作三道防线,横在五米,十米与十五米处。
众人出谋划策,最终,在上面加了不少小型塑封袋。
里面,都是一些吸引食肉物种的饵料。
时间还剩三天。
“你们的事情做完了,拿着东西,回家去。”
暴徒们维持着既有的秩序,借助各个楼层的长者,将所有平民,尽数遣回。
后者拿着发来的米面,一个个往回走时,不由的暗自咒骂着,为什么这一次,没有大把大把的鸡鸭鱼肉。
唯有一小部分目中有神的工人沉默不言,回首看向那些继续忙碌着的身影,脚步深浅不一。
他们决定留下。
但周湛却命人,将他们全部推走。
祸不及百姓。
罪不下暴徒。
十八区,总是要在最坏的时候到来之前,保留下点点星星之火。
即便未来的日子里,他们可能熄灭。
但,那又如何?
时间还剩两天。
“布雷吧。”
张和主动开口,从周湛那,要来了这次的战备地雷,直接挂着识别锁扣,将它们一个个安到了堡垒间隙。
那是,最前方的两个堡垒间隙。
设置触发距离,十米。
避无可避。
他和那些紧张的新人们打了打招呼,冷漠的脸上,勉强变出了些许自然的微笑。
黑暗笼罩。
所有人都在不安的环境下,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还剩一天。
“明天四点就要见血了,今晚想要给自己父母亲朋留点东西的,不要错过。”
篝火升起,星芒碎琐。
围在同一口大锅边上吃饭的众人默默无言,直到一道说话声传来,方才齐刷刷的抬起头,眼见着一道张扬的身影从天而降,手上,还拿有一捆扎好的油皮信封。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识字,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可以举手叫我,我来帮你们写点。”
他不愿把东西放在脚边,任由那呼啸的大风吹过,只得食指一勾,随性的提在半空,面上的表情没有笑意,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下,显得额外认真。
“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级别暴徒骤然出声,众人回头,但见他年轻白净的面庞之上,头顶略有些稀疏。
“我?”
精壮汉子微微转身,若不是那对嚣张的肉翼,看起来,就像是个寻常的下班工人。
“我叫周湛,代号鼠人。”
“守卫十八区,为人民捕杀硕鼠的人。”
笔墨飞舞。
无月的夜里,一封封书信牵挂着人们的心神,被飞速疾行的影子,塞进了指定的各家各户。
开战在即。
“呼呼!”
一股比这些天任何时候,都要狂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