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眼通天——楚公子。
一剑听风挽细雨——风听雨。
都察院右都御史——陈平。
还有北庭太后。
他们都死了,一个为了女人,一个为了权利,一个为了利益,还有一个为了颜面。
活着的人呢?
遭到亲信背叛、母亲离世的北庭帝,虽然没死,心中的滋味又能好到哪里去?
逝者已矣,生者销魂,这场战斗,没有赢家。
七情六欲是上天的恩赐,是人类最最美好的东西。
但越美好的东西,往往越是致命。
不加以控制的七情六欲将会衍生出深怨的嫉妒、不止的贪婪、无尽的傲慢……
这些,是最伤人的毒药。
可世间为了七情六欲而自私自利的人又有多少?
他们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他们一定知道,但他们不相信。
多少人年少轻狂,老来后悔。又有多少人不知珍惜来之不易的爱,等到失去的时候追悔莫及。
这种东西好像只能用血和泪才能证明。
北庭帝的状态终于好了一些,她把她和母亲的所有事情都回忆了一遍。
她,追悔莫及。
残阳到了山下,天上的红色与地上的红色连成了一片,想要迎亡魂归天。
“多谢了。”
北庭帝抱着母亲走向远方,那是太后故乡的方向。
她的脚下是血,身上是血,手上是血,就连天上也是血。
万金之躯,徒然崩逝,没有万臣哭悲,没有天下缟素。
——只有血。
血是咸的,又咸又苦。
北庭帝一步一念,念天地之广阔,念人世多悲凉。
念母亲。
——权利是毒药。
——哀家有错。
——哀家早该还政于你。
沉重的脚步才能走的稳。
天地间只剩下北庭帝一个人了。
高处不胜寒,帝王多孤单。
或许这就是帝王的宿命。
北庭还在,黎民还在,北庭帝就要在。
帝王享尽荣华富贵,也要承担天大的责任。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现在又剩我们两个了。”燕无情道。
白蔹转头眯着眼看燕无情,道:“是啊,又是你。”
燕无情道:“我怎么了?”
白蔹道:“没事,你挺好。”
残阳落。
月色如霜,夜色如水。
清云如丝,晚风如绸。
天空飘起了雪。
白蔹这才发现,原来冬天到了。
时间过得总是很快,哪怕是最难熬的日子也能过去。
况且这个世间并不是那么的糟糕。
还有水里的鱼,地上的花儿,树上的果子,屋里的人。
——这些岂非就是活着的真谛。
“我要走了。”白蔹披星戴月,融入风雪之中。
早。
白蔹坐在村子边,看着眼前的烧鸡,双眼微眯。
又瞟向燕无情,道:“你现在去找北庭帝,她肯定能给你安排一个大官。”
燕无情一边做鸡,一边道:“权利是毒药。”
白蔹道:“可你跟着我干什么?”
燕无情放下盐巴,道:“你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白蔹想了想,神秘一笑,道:“还真有。”
燕无情道:“什么?”
白蔹道:“击败一个用剑很厉害的人。”
燕无情立刻道:“我帮你。”
白蔹白了燕无情一眼,不说话。
这女人的嘴就是骗人的鬼,万万是不可相信的。
自己也就当个笑话听听算了。
还是要尽早回到庭都去找北庭帝。
如今自己也算是帮北庭帝忙了,让她帮自己找个玉佩,她也一定会同意。
吃着烧鸡的白蔹越想越美,嚼的也有劲。
燕无情只道是白蔹觉得她做的烧鸡好吃,心中却是有一丝欢喜。
银装素裹的道路在阳光下如群星般闪烁。
无暇的雪是情人的手,抚摸着你的脚,你甚至都舍不得去踩它们。
可如果不踩它们,你就无法向前。
我们没有勇气驻足,是以我们只能一边心疼,一边向前。
庭都是北庭的政治中心,这里的人日子过的总不会太差。
黎民百姓都能买得起衣服,用得起薪柴。
白蔹和燕无情也披上了大氅,穿上了棉衣。
一刀一剑,江湖标配,看上去潇洒极了。
但是他们现在的情况却并不“潇洒”。
庭都也不“潇洒”,整个皇宫亦不“潇洒”,所有人都陷入了窘境。
在北庭帝披麻戴孝之时,岭南郡陷落的消息就像是冬天一样,为整个北庭带来了寒冷。
入侵者是涟漪教会,带头的人正是涟漪教会的两大祭司之一——赵阳春。
这女人可是个宗师,再加上手底下的二十万大军,喊着“水神圣洁,既寿永昌”的名号,将整个岭南郡搅了个翻天覆地。
更加难受的是,庆宣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