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一见安九黎,慌了手脚,逾墙而走,安九黎飞身赶上,一路追到荒郊野外的一间茅屋前,那男子一拍手,从茅屋走出四五个同样装扮的人,修为也都在小周天左右。
安九黎一番权衡利弊,对方胜在人多,硬拼对自己很不利,接着他抱拳行礼道:
“各位兄弟打扰了。”
说着转身就要走。
“慢着。”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咧嘴一笑,像是嘲讽。
“留下黄白物,孝敬哥几个花楼消遣用,如若不然,叫你身首异处。”
身首异处一个字一个字从对方嘴里蹦出来,似乎他们早已胜券在握,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少年,动动手指就能轻松拿捏。
一看到到这些人,安九黎就想到了常年混迹在长安街头的地痞流氓,没事去山路附近干干偷货劫财的勾当,动辄在街头路上揩油撒泼,可以说相当无赖。
安氏一门在长安也算得上权贵门阀,自他穿越以来,路上偶尔见了舍几钱出去,招呼他们去喝茶,那些家伙也识趣,走时还不忘称呼他一声安公子。说改日扛个屁股大的娘们还礼。
今时不同往日,他身上就那么些银子,如果给了对方,只怕就要饿死自己。
那些人见安九黎不肯,失去了耐心,听那大汉一声喊,一齐冲了过来,安九黎自知双拳难敌四手,一跃到树杈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早已落在大汉身后,他将刀刃牢牢抵在对方脖颈处。
“不要过来,退后。”
安九黎冷声向那几个眼神闪着凶光的男子大喊。
他很清楚,在红尘谷这样的地方,有时候人不一定就是人,有些人可能更像茹毛饮血的野兽。
“退后。”
大汉显然没有料到安九黎会跳到他的身后,他轻视了这个身形单薄的少年,回过神来,大汉嘴唇颤抖地吩咐手下:
“退后!”
几个身着麻布短衫的男子往后退了一段距离。
自安九黎修为进阶水涧境后,他体力也增强不少,这边看着几个男子后退,他抓起大汉,像拎着小鸡似的,蹬地而走,不一会儿就将几个人甩远。
在一处巷子里,安九黎往后查看没有人追来,这才大松一口气,将刀重新架在大汉脖子上,这大汉只有小周天水滴境的修为,此时已经吓得浑身瘫软,求饶不已。
如果放走这家伙,必然会引来更多人向自己寻仇,不如一了百了,解决了他的性命,省的留有后患。
如此一想,安九黎一刀解决了男子的性命。
他松了一口气,飞身从墙上扯下一块商铺旗子,将沾有血迹的长刀擦拭干净。又从尸体腰间锦囊翻出一张红尘谷的地图,三个黑色弹丸。
毕竟自己来自于一个文明世界,血腥场面带来的心理冲击让他神经有些麻木,这种麻木像冬天肃杀的寒意,让他愈加冷静和清醒。
定了定神,安九黎提着刀回到了客栈。
他试了一下弹丸的用法,只要向其内部灌入真气,弹丸就能蜕变成一个五尺多高的木偶人,只可惜他目前无法做到与木偶人神意相通。
而那皮制地图,安九黎反复在灯下看了许久,惊奇地发现外界和红尘谷之间还有一条通道,不过看地图上的标注,这条通道应该是山崖下的一道峡口。路肯定要比那段山坡好走的多。以防万一,安九黎将地图复制两份。
从离开安府算来,已经有两天了,需要向府上报个平安,如此想着,他研开墨汁,从馆里伙计那里要来一张纸,写道:
会友外出,不日方回。
那张纸条八个字正好写满,安九黎将纸条卷好,装进之前买来的器械里,按照那老板的说法,只要在木鸟内部一块灵木上刻下路线,这只木鸟便能按照路线将信送出。
安九黎按住按钮,取出灵木,将来时路线标记在灵木上,塞回灵木,将木鸟放在桌面,催动体内真气,那木鸟便扑扇翅膀从窗口飞出。
站在窗口看着远去的飞鸟逐渐消失在视野里,安九黎望着远处的阁楼,心里想着,这红尘谷,白日不见阳光,晚间却有两轮月亮,醉生梦死之地,却又是刀光血影之所,翻手是浮华迷眼的云,覆手便是那满含箭矛的雨。
这里是天堂,还是说炼狱?再或者说,二者都不是。
想着天亮以后,这飞鸟就能将消息送到小院,小玉拿到纸条,自然会将这件事告诉众人,那个少年所欠下来的债,却由他这个局外人来还。
安九黎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着,少年倒是轻松了,可自己,却不得不背负起他的过往,艰难地完成他临终前的夙愿。
这既是他灵魂所需要的救赎,也是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该付出的代价。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在他们身上,命运网开一面,他很幸运成为那个被选中的人,自然而然的,他就必须用新的眼光衡量这个崭新的世界。
前世在那颗蔚蓝的星球上,科技蒸蒸日上,信息技术蓬勃发展,从外界总结规律造就了那个世界的辉煌,一颗苹果,触发了万有引力,一根电线,衍生出电磁效应,在这里却截然相反,练气士从人体内部总结规律,继而将这种规律延申到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