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里又修炼了数日,定魂珠一直保着他的魂魄不至溃散,睁眼看向洞外,狭窄的洞口落了一层厚厚的树叶,彼岸花凝聚的红光从洞外流进来,消失在安九黎印堂附近。
幽冥界似乎一直都是一片暗沉的灰色,可能是因为地府灵气的缘故,红色的灵气偶尔会改变这里的环境,当灵气充塞整个幽冥界,河里的游魂,以及山里的精怪会变得异常活跃。
安九黎时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类似门轴转动声,或者鹧鸪啾鸣声,每当天色转变,这些声音总是此起彼伏。
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心智还算坚韧,杂乱的声响不曾搅扰心境,这里不比人间,不是鬼差阴兵,就是精怪游魂,如果内心不能宁静,必然很容易被缠上。
洞口的树叶被一阵强风吹进洞里,安九黎伏在洞口处望去,眼前光芒一闪,他连忙转身,一个桃子大的妖精,浑身绒白,活像一只松鼠,伸出两只前爪将放在石台上的定魂珠稳稳抱住,又迅速跳下石台,从石洞后方溜走。
如果没有定魂珠,魂魄很难熬到和鬼差会面的日子,安九黎连忙追了上去,那精怪极为灵活,在狭窄的石缝中间跳来跳去,跟着精怪的踪迹,安九黎在陡峭的石壁间攀爬。不一会儿,顺着石壁,爬到了一座山峰上。
精怪像是戏弄安九黎,爬上一棵通体晶白的大树,安九黎随后跟上,在交错纵横的树枝间来回穿梭。
自从打通命门之后,安九黎明显感觉到身手比以前更加迅捷。长时间的追逐,消耗了精怪不少的气力,它一个猛子扎向地面,不见了踪影。
急忙跳下树来,扒开地上的石头,翻找了许久,依然不见有珠子的影子。
坐在山崖边,安九黎一阵头大,在树下盘坐调息,以免浪费太多体力,现在没有了定魂珠,魂魄溃散是迟早的事,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能让溃散的速度变慢一点。起码挨到会面的日期。
两日时间,安九黎体内的真气一直在向外流失,以至于他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能力,神思无法凝聚,像是在昏睡过去的边缘。
如果就此昏睡过去,恐怕自己永远也回不了人间了。
在仅存的视力能观测的地方,光芒笼罩在了他的上方,他就像一块干皱的海绵,光芒将足够的水分灌注到了他的体内。
安九黎的五感逐渐恢复,那发着光的物体降落下来,安九黎以为是遗失的定魂珠,可拿在手里一看,却是一块生锈的铁片。
这地府里所遇见的事物,无不让安九黎感到震撼。手里这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可以确定,必定是某样法宝,既然对自己有用,那不如就带在身上。
回到之前的山洞,安九黎借着忘川河上的灵气,继续修炼起来。
将气流从命门导入丹田,过程中只能允许少量气流通过,还是因为气口太小的缘故。
练气士一般戏称这样的境界为水滴境,气息流经命门,就好似水滴一般,聚集在丹田的气流少之又少,再经过上中下丹田的来回炼制,最后剩下的真气实在微乎其微。
据安九黎所知,练气士首先都会通过修炼,激发体内先天罡气,再通过吸收外界灵气,在筋脉当中来回运转,炼成纯熟的真气,储存于下丹田。
这个过程可以说极为枯燥,无数练气士离群索居,隐居山野,花费一生的精力,到最后也只在周天境徘徊,连宗师的门槛都摸不着。
当然,这也要看天赋和机遇,正是因为如此,安九黎才格外珍惜在地府的际遇,数千年来,得道飞升的修仙者寥寥无几,可见修行之不易,际遇之难求。
如果,仅仅是如果,有一天,自己修为有成,在那碧海蓝天之上,是否也该问那仙人一句,为何安某命途如此多舛?
安九黎望了一眼洞外的天空,没有蓝天白云,有的是层层灰雾,和一眼望不到头的河水,真是扫兴。
河中的游魂绕着彼岸花二十周,也是安九黎魂归地府的第二十天,约定日期已到,安九黎起身出洞。
就在昨天,水滴境已突破为水涧境,气流如同山涧之水,汩汩不绝。此时的他已然是小周天中期境界的练气士了。
红叶林一处断崖下,怕鬼差找不到,安九黎爬上一棵大树,猫在树杈间,将自己隐蔽好,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一颗光珠在林间幽幽而来,落在树下,显出一个高大的人影,安九黎认得是鬼差,怀着激动的心情从树上一跃而下。
鬼差收了法身,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安九黎等着对方开口,等了半天,鬼差像卖关子似的说道:
“兄台莫怪,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先说哪个好。”
安九黎猜测难道没跟孟婆谈妥?到时候过奈何桥又被扣下来,那才是真的冤。
可鬼差接下来的话却让安九黎心里一震。
“好消息呢,御兵交接就在今日,坏消息呢,最近两天,地府五百年一次的祭灵大会开始了,十八重地狱的门届时都会打开,所有亡魂到时候要经过奈何桥,想要过桥不容易。”
要是再等几天,没有了定魂珠,自己难保不会魂飞魄散。两人沉默许久。合计了一下。安九黎道:
“再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