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零,仿佛将他眼前的一切化作一幅空白画卷,他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以断剑为杖,在这茫茫画卷中一步步的走着。
从关中平原一路到这祁连山脉,在他的身后两里开外,始终有着约百人规模的轻骑,在不紧不慢的跟着。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耗尽最后一丝一毫的体力后,他倚靠在一块石头上,满身疲惫的坐到了地上。
身后那百名轻骑,在确认他真的油枯灯尽后,才慢慢缩短双方之间的距离,最终在百米开外停下。
其中一人从队伍中缓缓走出,直到走至他的身前,冷声说道:“田水云,把武皇阁密钥交出来吧,因这而死,不值得。”
田水云艰难的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屑:“不值得?错,大错特错。”
“你真就无可救药了是吗?!”
田水云轻笑一声:“无可救药?那是你们朝廷吧?拿到武皇阁遗产,随后发兵他国,究竟是我一人的命贵,还是那成千上万的百姓命贵,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
“但是你别忘了,今日你死了,这武皇阁密钥,依旧是我们的。”
“是吗?”田水云问道,同时逐渐握紧了手中的断剑。
见此一幕,眼前之人不禁内心大震,脚步一踏,转瞬间就已退出数十米开外。
看着犹如惊弓之鸟的此人,田水云从地上吃力的站起,冷笑道:“为了天下百姓,这武皇阁密钥,你们休想得到!”
说罢,他凝聚起自身最后的所有力量,将一柄不过一寸大小的符剑狠狠抛出,在众人的感知中,符剑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落入数十里开外的苍茫雪林之中。
做完这一切,田水云又重新坐到了地上,叹了口气:“唉,这一辈子,过的不痛快啊。”
说完这些话,他便闭上了双眼,再无生机。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密钥之上时,在田水云的眉心,闪过一点金光。
……
史书记载,平景王朝建国七年,一代剑道宗师田水云卒于祁连山脉,死因走火入魔。
在此后的十八年间,那武皇阁密钥始终没有再次找到,而这件事,也随着时间流逝,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
“哈~”
打着哈欠,田水云从沉睡中醒来,身上凉飕飕的,似乎躺在冰冷的石砖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气,令人有些作呕。
“这……我这是在哪里?”
睁开双眼,有些吃力的从地面上爬起,田水云打量着四周,神情有些呆滞。
自己没有身处那大雪飘零的祁连山脉中,而是正身处一个没人的小巷,浑身酒气弥漫,头发散乱,在他的一旁,一匹白马正安静的站着,吃着从石缝中长出来的杂草。
“这是哪里?”
田水云拖着沉重的脚步,从小巷中缓缓走出,望着大街上车水马龙的情景,不知所措的问道。
按照江湖所流传的一种说法,他似乎、好像、差不多、应该是重生了?!
下一刻,一股从未有过的记忆犹如洪水一般,涌入他的脑海,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吕铭恩,武威郡城大将军府世子殿下,平景王朝中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成天沉迷于浪荡的生活。
父亲早年跟随平景王朝第一代天子征战天下,完成大一统伟业,后被封为镇西大将军,武威王,执掌凉州,手握十万精兵。
至于母亲,记忆中完全没有见过,不过父亲说过,母亲还活着。
同时,自己还有个姐姐,比他大了四岁,只不过在去年便远嫁江南了。
“已经过去十八年了吗?以及这个世上,还真有转世重生这一说。”看着这副身躯,田水云神色复杂的说道。
整理一番这多出来的记忆后,田水云不禁有些感叹,“十八岁,就喝酒把自己喝死了,真是厉害啊。”
而就在此时,街巷传来凌乱的脚步伴随着呼喊,一群家丁衣着的人像是在寻找什么。为首的一名管事双眼一亮,激动地指着田水云大喊道:“殿下!殿下在那边!”
直至跑到他的身前,这群家丁才停下脚步,为首的管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殿下,您深夜还未回府,将军大人又有要事找您,专门派我们出来前来找您。”
“呼。”面对自己的这个新身份,吕铭恩轻呼一口气,算是勉强接受,“父亲有心了,你们也是。”
“不不不,殿下,我们找您,那是应该的。”管事连忙摇着头说道,吕铭恩的这句话,可不是他们能承受起的。
“不用管这些,带我回府。”
一把摁住管事摇个不停的脑袋,吕铭恩命令道。
“是!”管事停住摇晃的脑袋,恭敬的说道,随即转身看向自己身后的一群家丁,“还愣着干什么?给二公子开路!”
在回府的路上,无意间撇到在视野中有着一道模糊轮廓的连绵山脉,吕铭恩望着轮廓,若有所思的说道。
“武威郡城离祁连山脉并不远,我或许可以去一趟祁连山脉,看看能不能再拿到武皇阁密钥。”
武皇阁密钥,这可是能让他付出一切的事物,时隔多年,他重生到这副身躯上,又岂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