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笛笙叹了口气:“说是孩子当时睡在别的房间,不过儿童福利署的人过去时,发现她一直坐在床上,神情木讷,没人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看到事发经过,你是她的医生,应该知道,这孩子连正常跟人交流都不会。”
千伊忍不住心疼了一下:“真可怜!”
“还有就是……”许笛笙长吐一口气:“今天林月在英国的律师打来电话,说她留有一份遗嘱,里面提及我的名字,律师希望我去处理她的后事,千伊,这件事……”
“老公,你是已经做了决定,还是来同我商量的?”千伊定定地注视着许笛笙。
“我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我就派品北过去,”许笛笙凝神看着千伊:“只是,后面的事,我恐怕真不能袖手旁观。”
好半天后,千伊笑了笑,道:“你去吧,别把我当成一个只会吃醋,没有半点分寸的女人,虽然我不喜欢林月,可是,她一个人在外面无亲无故,大概也就只有你能帮到她了。”
“你真这么认为的?”许笛笙似乎还有点不可置信。
“是不是觉得许太太贤惠大度,把你惊着了?”千伊哼了一声。
许笛笙出人意料地低过头,吻了吻千伊的唇:“是呀,真被惊着了,千伊,我没想到,你能这么通情达理。”
“你干嘛呀!”千伊的脸终于红了起来,随即却又问道:“许莞莞现在什么情况?”比之林月,千伊更心疼已经成为孤儿的许莞莞。
“说是当天就被送去了当地的儿童福利署,暂由那边的人照顾。”
千伊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丝惆怅,靠在许笛笙的肩头:“老公,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
“不说了,”许笛笙看了看腕上手表:“该去接孩子了。”
半个小时候后,坐在许笛笙的车里,探头望了望窗外正围在学校门口等着接孩子的家长们,千伊又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一旁的许笛笙,将千伊的手紧紧扣在掌心,取笑道:“你这一路上,每隔五分钟叹一次气,就这么烦吗?”
“还不是因为林月的事,好吧,我是替许莞莞难过,以前不管对她好不好,林月总是在照顾着她,可以后呢,这孩子还有自闭症,该怎么办呀!”千伊说着,又叹了口气。
“要不,我把她带回来,送到清竹福利院,那边离自闭症康培基地近一点,正好能给孩子治病。”许笛笙随即道。
千伊想了想:“我是担心,她以后可能需要长期专业治疗,可惜我不能跟你一块过去,没法判定孩子现在的状况。”
“笑话,你过去做什么?”许笛笙睨了千伊一眼。
“这个林月,一辈子也太不负责任了,”千伊不由愤愤起来:“管理不好自己的人生,还连累到了孩子。”
“好了,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这事了,”许笛笙将千伊的手握到唇边,轻轻地吻了吻:“乖,你现在该想的不是别人女儿,而是咱们的小宝贝。”
提到肚中的宝宝,千伊的心情果然好了一点,索性搂住许笛笙的胳膊,故意问他:“老公,如果生下来不是女儿,你打算怎么办?”
许笛笙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那就取决于你下一胎的品种,如果老三是女儿,老二就凑合养着,给他喂饱喝足就行了;如果老三又是儿子,过几年,给老二做变性手术。”
“你太坏了!想害我的宝宝!”千伊立刻叫了起来。
许笛笙被逗得哈哈大笑:“本来就是你这话问得荒唐,你生下什么,我都喜欢,还真当我重女轻男啊!”
“讨厌死你了!”千伊这时干脆将脸扭到了窗外,表示不想理会许笛笙。
谁想到许笛笙却不依不饶,还把头轻轻地搭在了千伊的肩上:“老婆,我明天一早就飞英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林月的事处理好,你看,要不今晚亲热一下?”
“我是孕妇哎,你有完没完。”千伊立刻拒绝,随口讥讽道:“你不会自己解决吗,多大岁数了还这么饥渴,你羞不羞啊?”
“我多大岁数了?”许笛笙明显不高兴起来,瞪住千伊:“把话说清楚!”接下来,许笛笙直接咬住了千伊的耳垂,以示惩罚。
“躲开啦!”千伊觉得好痒,嘻笑地要闪避。
许笛笙倒没有继续下去,从后面抱住她,道:“乖,不要动,伤着女儿可不好。”
感受到身后热热的胸膛,千伊笑得很开心,眼睛却注视着外面。
然而,就在目光很无意地一扫之间,千伊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晚?”千伊脱口而出。
许笛笙也有些惊讶,伸过头,顺着千伊的视线望了过去。
就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地方,沈晚正抱着萱萱,往孩子们放学出来的方向探头望去。
“我下去看看。”许笛笙道了一声,便准备从另一边下车。
“有什么好去的,真是莫名其妙。”千伊阻拦道。
“可能是来看望小翼的,毕竟是她外孙。”许笛笙笑了笑,终于也没有动。
千伊一直望着外面,心里却真不敢有这个奢望,沈晚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无法接受,还能接受说起来隔了一层的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