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夫人笑起来:“难为你还记得这事,申老先生约她同我一块去,申海打过电话,说是等一会就来接我。”
千伊放下毛衣看着老夫人:“那奶奶玩得开心一点吧。”
许老夫人凝神看了千伊好一会,然后很是心疼地摸了摸千伊的手:“千伊,想想真是亏待了你,你嫁到我们家,不仅连个婚礼都没有,一直以来还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笛笙,他这个丈夫做得太不合格了。”
“奶奶这么说,是想看着我哭出来吗?”千伊用头靠了靠奶奶的肩膀,努力地笑道:“其实很好啊,奶奶您这么疼我,过不了几个月,还会有两个宝宝来到咱们家,我觉得已经很幸福了哦!至于别的……总有过去的一天。”
然而说到此处,千伊心里却忍不住黯然,不明白她和许笛笙之间,为什么总是在好不容易靠近一点之后,又突然离得很远,总是得不到一份安定。
“笛笙也……”许老夫人欲言又止,随后替许笛笙辩解道:“他不至于无可救药,大概奶奶做事的方式一直太过刚硬,他有样学样才变成了这个德性,有时候笛笙说出来的话可能是口不择言,如果不太中听,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千伊笑了笑,许笛笙说的那些混账话,已经不是不中听,而是太伤人心了,可他说出来那些的时候,真的只是口不择言,还是埋藏在心中已久呢?
许老夫人又叹了口气,捋了捋千伊额前碎发:“林月……的事,奶奶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管怎么样,看在孩子份上,你们都要好好在一起。”
千伊心里猛地抽了一下,想起那天晚上许笛笙提到的奶奶与林月之间恩怨,说实话,千伊本能地认为,许笛笙偏听偏信,自己蒙蔽住了自己的眼睛。
按照正常逻辑,如果奶奶要害林月,意图在牢里折磨死她,不可能做到一半就收手,还把她救出牢狱送到国外,甚至又给林月一大笔钱,条件竟然只是毫无约束力地不许再来找许笛笙。
奶奶一世精明,难道会想不到,林月终有一天像现在一样,重新出现在许笛笙面前,然后跟他道出所谓“真相”?让这对祖孙之间发生龃龉,破坏他们的亲情。
“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心事?”许老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千伊的头发。
看着面前正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许老夫人,千伊更确信,在林月的事情上,奶奶绝对是无辜的,权衡再三之后,千伊决定,既然自己对奶奶完全信任,就不该拿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置疑她。
可是千伊却又在担心,当奶奶知道许笛笙这一系列让人不可思议的行为,竟然因为他听信了别人对自己奶奶的诋毁,又会作何感想?
千伊更愿意认为,许笛笙没有去向奶奶求证,多少有怕奶奶伤心的意思,可是如果这件事一直没有定论,这份芥蒂,恐怕永远消除不掉。
“少爷,您回来了?”客厅里传来李管家的声音。
千伊有些纳闷,这时候许笛笙怎么会回来,而且明显看得出来,许老夫人的脸此时沉了下去。
熟悉的脚步声让千伊猜测,许笛笙正站在客厅里,紧接着,她便听到许笛笙在问:“奶奶午觉起来了没有?”
“是,老夫人同少夫人都在起居室。”李管家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嗯,我现在上去换衣服,你跟奶奶说一声,待会我陪她一块去时家赴宴。”
起居室里,许老夫人同千伊都没有说话,直到好长时间没再听到许笛笙的说话声。
过了一会,李管家走了进来,一脸犹豫地刚想张开口,许老夫人已经拦住了:“知道了,你跟他说,申家祖孙会来接我,不劳他费心,忙自己的去吧!”
千伊明显看到了李管家脸上的为难,倒是像极了前几天小方的神情,赶紧转过头,怕自己有些忍不住的笑会让李管家难堪。
“是。”李管家似乎微微叹了一声,又说了一些老宅日常的事,随后便走出起居室。
“奶奶,看得出来,笛笙虽然嘴上没说,不过今天是特意回来,诚心向你求和的。”千伊在旁边笑道,奶奶从心底还是希望她与许笛笙和好,千伊同样也不希望,她们祖孙总这么僵着。
千伊的态度似乎让许老夫人松了口气,不过语气上,许老夫人并没有退让的意思:“真想求和的话,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千伊沉默了,她明白许老夫人的诉求,是希望许笛笙能同林月划清界限,但是很显然,要许笛笙做到这一点很难,就比如,今天一早,报纸又登了新闻,林月得了什么“创业先锋奖”,而那个奖项的赞助商,就是许氏旗下一间公司。
一个才回国几个月,开公司靠许笛笙给钱的女人,居然一晃眼成了所谓“创业先锋”,不说外人笑掉大牙,千伊真想知道,如此无节制地满足林月虚荣心的许笛笙,就没有一点心虚?
“你现在别的什么都不要想。”许老夫人接过吴妈捧进来的酽茶,抿了一口道:“宝宝平平安安的降生最重要,我不相信,用心培养这么多年的孩子会这么没脑子,为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舍得扔下一家老小。”
千伊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许笛笙已经出现在了起居室门口,一身深灰色手工西服,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