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黑衣的印紫先与时父握了握手,随后走到一脸憔悴的时母面前,主动地拥抱了她一下,口中安抚道:“伯母,请您节哀,我们都知道,曼曼已经做了天使。”
“谢谢你能来送曼曼,印紫,”时母拍拍印紫的后背:“也代我们感谢你的父母。”
印紫“嗯”了一声,同时曼的弟妹们打过招呼后便转身离开,不过没走几步,她就在不远处停下,回身注视着许笛笙来到时父身前,两人握着手絮语了好久。
今天的许笛笙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神情肃穆,而此刻,时父正紧紧抓着他的手说着什么,脸上充满感激。
突然之间,印紫听到时母一声怒喝:“走开,别碰我!”
众人都吃了一惊,全往时母的方向望了过去。
印紫控制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刚才千婧走到时母跟前,大概也想同她拥抱一下,却被时母猛地推到一边,甚至遭到了喝斥,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千婧神色显得非常尴尬。
所有人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时曼的死,千家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时母到现在才爆发,已经算很克制了。
时父冲着许笛笙抱歉地点了点头,走过去将时母揽到怀中,轻声安慰道:“不要这样,就让曼曼安息吧。”
时母的抽泣声开始在墓地周围萦绕,不少人都有些动容。
时父让身后的儿女扶住她们的母亲,这时才看向一直被晾在那儿的千婧,似乎思忖了半天,才叹一口气,对千婧道:“千小姐,我太太心情不大好,请谅解她刚才的失态,曼曼才二十五岁,这种失去儿女的感受,不知道你父母现在能不能体会到。”
没有人听得出时父这番言语背后隐藏的痛恨,千婧也只是低头听着,然后抹了抹眼角流出来的几滴泪。
气氛稍稍有些尴尬,直到这时许笛笙走到时母面前,俯身道:“时夫人节哀。”
时母抬起头,看看许笛笙,又望了一眼他身后站着的千婧,喃喃地道:“许先生,谢谢您这些日子对曼曼的照顾,她虽然一直昏迷,不过心里头是明白的,我们时家向来恩怨分明……”
“好了!”时父直接上前阻拦道:“许先生要赶飞机回国,不要再打扰人家了。”
许笛笙点了点头,又拉过时母的手拍拍,便同他们告辞而去。
千婧愣了半天,也无意再同时家人道别,转头往墓园外走去。
对于千婧来说,在这样的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时太太打脸,实在是始料未及,更叫人难堪的,是许笛笙竟然也在场,并且清楚地目睹了这一幕,此时千婧无比地痛恨千伊,如果不是她惹出来的是非,何至于自己受到这种羞辱,可以预想a市的名流圈里,很快就要传出笑谈了。
一抬头,千婧无意中看到印紫投过来的目光,虽然印紫立刻转过了头去,千婧却捕抓住了,她此时眼神里毫不隐讳的奚落和鄙夷,千婧在心里冷笑,印紫她这又是凭什么?
然而随后,千婧便失去了以往引以为傲的淡定。
“笛笙哥,”印紫将注意力从千婧身上收回来,笑着问正要从她面前经过的许笛笙:“如果回a市,可以搭我一程吗?”
“可以。”许笛笙并没有拒绝,虽然知道这个女孩对自己怀着不一样的心思,不过他心胸坦荡,不至于要避之不及,不过一个顺水人情而已。
印紫笑了起来,几乎雀跃地走在许笛笙的后面,当然没有注意到,千婧已经加快脚步跟了过来。
墓园门口,许笛笙刚准备上车,千婧突然在他身后道:“许先生,稍等。”
许笛笙转头看看千婧,以为她也想搭机。
然而,千婧这时低下头,口气中有些委屈:“姐夫,你也知道真相的,所有这一切都是千伊的错,我不明白,为什么时家人却怪到了我头上。”
印紫的神色发生了变化,这“姐夫”的称呼,确实让她吃了一惊,许笛笙难道娶的是千家女儿?千婧口中的千伊,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可以理解时伯母今天的激动,说到底,千伊是我爸爸的女儿,在这件事上,千家不管怎么样都亏欠了人家,可是大姐从小就没有同我们生活在一起,她会做出那样的事,也是我们没有想到的。”
“知道了。”许笛笙皱了皱眉头,觉得千婧未免多事,时夫人发泄一下就算了,难道还想让自己代她去跟时家据理力争什么吗。
千婧貌似无意地看了看印紫,又对许笛笙道:“姐夫,我知道你很爱大姐,我爸爸妈妈其实已经原谅了她,在他们内心,还是希望你和大姐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
许笛笙的眼睛眯了眯,谁也没看,直接转身上了车。
在千婧冷冷的注视中,印紫铁青着脸,也坐到了车里。
夜幕降临,清竹福利院的小楼里,传出来一阵阵的喧笑声。
客厅里摆起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大人和孩子分坐两边,一起唱起生日歌,然后听孩子们一个挨一个地讲述自己的生日愿望。
终于到了大家最爱的分蛋糕环节,海芋这时按照申海的指点,一手捧着一块,送到了莹姐和千伊手上。
“好香,”千伊尝了一口,摸了摸海芋的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