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我的吧?
当我又一次在门派小试中胜出的时候,我的师父仿佛是放下了一颗心似的,在当天晚上就坐化陨落了。
没有叮嘱、没有托付、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她只是眼睛一闭,就结束了我们这段缘分浅薄的师徒关系。
还好,我也不是很难过。
本身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便不多,能见到她的时候,她大多也都是疯疯癫癫的模样。自言自语,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即使我同她搭话,她也不怎么会理会我。
赤心子将她的剑传给了我,我按照章程,处理了她的葬礼。然后就像是她从来都没有走入我的生活那样,我和门派里的其他人一样,都很快便将她忘记了。
忘记了她的名字,忘记了她的样子,也忘记了自己在听到她离世时……心底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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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次见到燕婉的时候,是在青木海的秘境里。她说她是青木海上打鱼的渔妇,被我们开秘境时掀起的海浪卷入了秘境之中。
老实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青木海的秘境若是谁想进来都能进来,那无妄花也早就被人摘走了。只是要进入这个秘境就难如上青天,她一个打鱼的渔妇……怎么可能这么随意的就进来了?
但是我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明明是素未谋面的人,却让我觉得我似乎已经认识了她很久很久。
我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本能的想要与她亲近。
所以,我相信了她的话。毕竟她的确没有任何灵根,毕竟她的确已经站在了秘境之中。
我找不出有什么要怀疑她的理由,更何况她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人,也没有理由要九死一生的,进到这如此凶险的秘境之中啊。
她看上去太脆热了,身材矮小,四肢纤细,仿佛只是一阵强风吹过来就能直接将她掀翻在地。
本能的,我想要保
护她。
为了救她,我不得不丢掉师父留给我的剑。
这是她曾经用过的宝剑,兴许也算得上是一件遗物。但当我与燕婉一同悬在半空的时候,我对于舍弃它,似乎没有一点点的犹豫。
虽然觉得,要把这把剑孤单的留在这里有些抱歉,但我的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在跌落时,我刻意将燕婉护在了怀中。保护她这样的凡人是我作为修士的责任,保护她也是我的责任。
我那时候觉得我可能会死。
但我也觉得,如果能平安救下她,我死了也没什么关系。
我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有如此想法,但我的确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做了。
意外的是,我在短暂的昏迷之后,平安苏醒了。
我不仅没有死,甚至也没有受伤。
触底时那钻心蚀骨的疼痛仿佛都是我的幻觉。
——一定是这里的秘境有什么古怪!所以我才没有死!
我从未怀疑过燕婉,也不认为她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事。
所以当我发现她其实是魔尊的徒弟时,我真的很震惊。
我第一次接触到魔族,是在我师父死后没几年的事。那时我负责带领一些修为浅薄的弟子下山历练,按常理来说,我们历练的目标往往都是一些在山门附近徘徊的小妖怪。
长老们早就已经下山将那些可能会危急低阶弟子安全的妖物都除掉了,这一趟本不该出什么意外。
可我们路过那个村子的时候,却遇到了一只魔物。
这是一只由魔界纯粹的魔气中诞生出来的低阶魔物,它的智商不高,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离开魔界跑到这里来的。
它杀了这个村子里的每个人,甚至连村民的牲畜都没有放过。
但是……与妖族不同,这只魔物杀死村民并不是为了吃他们的心脏来提高修为。魔物们的修行方式与妖族不同,更不用说它还是一只纯粹的魔气产物。人类的心脏对它来说根本毫无用处,还有那些牲畜……它甚至不需要吃任何东西来维持生命。
它杀死他们,只是因为好玩。
人们恐惧它,当受到伤害时,人们发出的惨叫声取悦了它。
所以它便决定杀死所有人……
那是我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纯粹的恶。
我们为了剿灭这只魔物,损失了大半人手。最后也是在诸位长老的救援下,才成
功杀死了它。
我也是从那时起,意识到魔族是一群比妖族更加残忍的家伙。
而燕婉……与魔族两个字格格不入。
她胆小、心软……还是如此的柔弱。
我根本不明白魔尊为什么会收她做徒弟,只是和那只杀掉整个村落村民的魔物一样……觉得好玩吗?
我在潜入魔界时,见到她孤身一人,身处险境,老实说是十分恼火的。
陆凌恒究竟在想什么,才会让她这样一个凡夫俗子在满是魔物的魔界到处乱跑?更不用说,她此时此刻还陷入了险境。
那一刻,我想要救她的冲动胜过了一切,我来魔界的任务、会不会暴露身份,在那一刻都变的不再重要了。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