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才眼见得馨儿亲手写了报喜的家信寄回大窑村。
没想到今日就看见母亲和大哥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喜从天降,宁成文欢喜的唤了一声“娘!”和“大哥!”
因为早就知道今日会有状元回门的场面,宁馨本人虽然不在,也一早提醒了梧桐和阿林去换了两个箩筐的铜板,给来道喜道贺的人们分一些喜气。
阿林和梧桐在旁边忙着散喜钱。
宁成文顺势从高头大马上下来,拉着宁老太和宁大哥进了房间。
“儿啊,就算是当了状元也不用发这么些钱给那些不认识的人吧……”
宁老太到底是没见过什么钱的。
眼瞅着一筐筐的银钱被散给一帮子不认识的人,她心疼的心肝儿都颤。
恨不得当即就过去把这种撒钱行为叫停。
再看一旁的宁大哥,也是一脸的不认同,看弟弟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就算是当了状元,也不该这么挥霍钱财吧。
宁家人没过过什么大富大贵的日子。
又都是农村出来的。
精打细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宁成文到底是已经从家中出来两年多了。
又一直被宁馨耳提面命,当然知道这都是礼数,不可不为。
便安慰母亲和大哥道:“没几个钱的,馨儿说了,我们初入京城,尚未站稳脚跟,不能给旁人留下礼数不周的印象,这样对我日后入仕途也不利。”
一听说不散钱很有可能不利仕途。
宁老太立马就不再提反对意见,说道:“也对,咱们都是小地方来的,不能叫人看了笑话。”
这就是宁家人了。
虽然见识不多,但好歹也不会给家人拖后腿。
三人在一处又说了会儿话,宁成文这才知道馨儿一早就出了门根本就不在家。
想要和女儿分享喜讯的心情一下子就失落了起来。
但好在母亲和大哥的到来冲淡了一些这种失落。
“娘,您和大哥这是赶了多久的路来的啊。”
大窑村到京城,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也要赶上三四十日的路。
俩人大约是会试之前就已经出了门的。
听宁成文问完,宁大哥脸上不禁流露出一抹愧色。
低着头沉默不语。
宁老太则突然就抹起了眼泪,皱巴巴的脸上满是无奈。
“都怪娘,生了个什么怪病,在村子里在镇上寻了无数郎中都说治不好,这不,你大哥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只能将娘带到京城来,看看能不能你给在这儿找个郎中瞧瞧。”
宁老太其实今年也就刚刚五十岁。
只是成亲生孩子时间都比较早,自然而然已经成了老太太。
她操劳了一辈子,其实身子一直不怎么好。
但是之前因为家中境况不好,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
所以根本无力顾及自己身上的病痛。
这两年日子过的好了,小儿子科考之路顺遂。
大儿子也休掉了那个败家的婆娘,娶回一个贤惠懂事的于秀秀,如今还给家里添置了一个小孙子。
一切都在越过越好。
但就在大半年前,女儿宁小蓉亡故以后,宁老太伤心过度却突然患上了一种离奇的怪病,身上僵直的厉害,而且时不时就会出现晕倒的情况。
村子里的郎中没有一个能解释明白这是什么病症。
宁大哥没有办法,后来找到了村子里一个神婆,神婆上了香以后,说是宁小蓉死的凄惨,在地下过的也不安稳,所以才来缠着母亲。
宁家为此烧了不少的纸钱,可都没什么用处。
宁大哥急的不行,各处求神拜佛,找了无数郎中都不管用。
最后还是不得不千里迢迢来京城找宁成文,看看能不能在京城找个厉害的郎中来给宁老太看看病。
这对宁大哥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妥协。
毕竟在他固有的观念里面,他是家中的长子,是老大,供养母亲的事情原本就是应该他来完成的。
现在却不得不来找弟弟,宁大哥只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用。
听说母亲生了怪病,宁成文一下子连没有看到宁馨的烦闷都忘到了脑后。
问了一些症状以后,听说母亲经常性晕倒也是吓了一大跳,忙表示让母亲安安稳稳的住着,自己会尽快找郎中过来给母亲瞧病的。
在状元家的热闹直到傍晚时分才堪堪散去。
一下子冷清了下来,梧桐和阿林清点着周围邻居送来的一些礼品。
能和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做邻居,周围的人又拿了喜钱,自然不会一毛不拔。
都送了些可心的小礼品过来。
宁老太看到这些心里倒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