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寓门前确实来了许多带刀的差役。
可等宁成文和文鹤轩出去一看,才知道这根本不是来张榜的。
“钟离郡的尚巍可在?”差役朗声询问。
不多会儿,人群中举起一只颤巍巍的手。
一个身形单薄文弱的中年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声音弱弱的:“我、我在。”
宁成文也回头去看,发现这位仁兄他之前便认识。
乡试考前大家基本上都会提前来省城落脚。
一帮读书人聚集,自然免不了要在诗文上面比拼一下。
宁成文这个案首当然也在大家的期待之中。
只是来之前馨儿便嘱咐他,尽量不要出风头,能多低调就多低调。
所以他婉拒了众人的邀请,一次诗会都没有参加过。
而尚巍因是钟离的案首,也被邀请参加了几次诗会。
因诗文才华出众,听说还没有乡试,便已经得了许多人的追捧。
省城本地很多显贵也与之结交,更有人愿意将家中贵女许配给他。
可差役找他这是作甚?
众人皆屏气凝神,想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尚巍才刚从人群中站出来,便被两个差役直接给压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抓我!”
尚巍懵了,人群中的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懵了。
这怎么好好儿的上来就抓人呢?!
虽说这些差役是给官府做事,但能来参加乡试的,就已经都是秀才相公了。
怎么就和秀才相公动起手来了?!
“尚巍乡试作弊,我们奉沈大人之命,将人带回官府问询!”
不解释怕是出不去这人群之中的。
差役便将原因说了出来。
尚巍眼睛瞪得极大,惊慌失措道:“什么?!我什么时候作弊了!?你们不能凭空诬陷人的清白!”
能考中案首的,怎会作弊?
宁成文其实也很难相信。
差役冷声道:“你试卷上的标记与前主考费大人供出来的一模一样,你有什么要解释的一会儿去郡守大人和沈大人面前说就是了。”
前任主考费大人不光是贪墨灾银,被抓以后甚至还被查出有与考生私相授受的行为。
因为乡试收卷以后是要糊名的,所以他们的办法便是在考卷上做一些极其隐秘的记号,等到卷子递到主考费大人手中的时候,他便能够凭借这些记号来给这些考生走后门。
官差很快就将痛哭流涕的尚巍带走了。
徒留一众人在原地窃窃私语。
“可、可这也不合理啊,我们都已经知道乡试换了主考,尚巍又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他还要做记号,岂不是傻了吗?”
文鹤轩不明所以。
宁成文却是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真相。
他叹了口气道:“所以馨儿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们一定不要出风头,枪打出头鸟,他这是叫人给陷害了。”
“啊?”
……
乡试作弊的事情并没有掀起太大的风浪。
对于考生来说不过是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已。
尚巍被抓走不久,乡试也便放了榜。
宁成文自觉准备的还算不错,所以并不是很着急看榜。
甚至前一晚因为不用学习,还和文鹤轩二人稍微小酌了几杯。
结果不胜酒力,俩人直接就倒在了宁成文的房间里这么睡了一夜。
一夜无话,第二天俩人是被门口锣鼓喧天的声音吵醒的。
“恭贺淮南宁成文老爷又中案首!!”
锣鸣混杂着道贺的人声,把还在睡梦之中的俩人给直接吵醒了。
“是我家少爷嘛!”
今日去看榜的不是宁家的人,是六叔昨天晚上安排好的文家的人。
所以阿林正在门口守着,一听见报喜的人过来,他激动地像是小狗勾一样,欢天喜地的在门口蹦来蹦去。
“是淮南是吧?我家少爷叫宁成文你们没看错吧!”
虽说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对于阿林来说,每回的激动还都是全新的。
他蹦蹦跶跶在门口问了一大圈。
就听见对面那人道:“对,就是你家老爷!快开开门,叫咱们也沾沾喜气!”
报喜的人是要收了红包才能走的。
这会儿六叔他们还没有回来,阿林也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恨不得当时就和自家少爷分享一下这份喜悦。
他搓热双手当即就推开了卧房的门,激动道:“少爷,您又中了案首啦!大家过来给您道喜来啦!”
房门一推开,乌泱泱一下子后面的人就都冲了进来。
宁成文还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