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名?可是凤台县的宁成文?”
“对对对!那便是我家公子!”
李贵高兴的太过肆无忌惮,根本顾不得人群里那些落榜学子的心情。
他可是真替宁家高兴啊!
自打他家宁老爷子去世以后,这一家几口的日子过的是一日不如一日。
不过现在好了,宁成文就要出头了!!
“李叔!”
后出来的宁成文也终于赶到了榜下。
李贵在众人的仇视下,一把将他拉进了内围,指着最上面的名字道:“公子,是你吧?你考了榜首啊!”
李贵识字不多,为了替宁成文看榜,他已经将这几个字在心里背的是滚瓜烂熟了。
“嗯……是,是我……”宁成文人怔怔的,说话也有些慢。
他对自己复习的程度其实心里有数,觉得过个县试难度应是不大的。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考中头名。
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公子。”李贵推一推他,问道:“那咱们还留下来考后面三场吗?”
县试第一场前二十名是可以不用考后面三场,反正这场县试他们已经过了。
宁成文看一看榜,又看一看周围神色各异的考生。
有人因考中而激动,有人因落榜而泣泪。
他过去还曾想过要是自己能考中前二十,就直接回家,等候府试。
可眼下他的名字挂在榜单的第一位,胸腔突然就涌起了难平的热血。
他何不考个县案首回去?!
看榜的人群一波波来又一波波走,考中的欢欣鼓舞,考不中的垂头丧气。
宁成文和李贵才走后不久,人群中又挤进来一个年轻的妇人。
妇人穿金戴银,描眉画眼,一直朝着榜单上看。
“小哥,您给瞧瞧,上面可有一位姓宁,唤作宁成文的考生的名字?”
她不识字,便随意拉了个人过来问。
那男子是别家的家仆,已经仰头看了半晌也没有找到他家主子的名字。
这会儿正忐忑着,生怕主子回去会罚他。
原也不想搭理这妇人,但看在她笑脸相迎的份上,又没好意思拒绝。
“你说叫什么?”
“宁成文。”
男子闻言,微怔一下,随即抬头确认:“第一个就是!凤台县宁成文。”
他语气里难掩嫉妒。
要是他家主子能考个头名就好了,这样自己不光不会受罚,说不定主子一高兴,还能给他些赏赐。
“什么?!头名?”程秀娥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
还是那男子接了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你家主人这是考中了,快回去报喜吧。”说完,男子匆匆跑了。
只留程秀娥站在原地,脑袋嗡嗡的响。
完蛋了!梦里梦到的那些事情好像真的在按部就班的发生着。
宁成文不仅去考科举了,甚至县试第一场还考了个头名!
这可怎么办?他会不会真的像梦里那样杀了自己……
想到梦里的场景,程秀娥就觉得自己脖子后冒着冷风。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脚步踉跄的朝西街的长乐坊走去。
程秀娥后嫁的男人姓郑,是个屠户。
郑家虽说是靠杀猪起家,但他与县城的赌坊长乐坊的老板却是关系极好。
听说二人年轻时便义结金兰,是结拜兄弟。
程秀娥只知郑屠户没几天就会来长乐坊一趟,然后带许多钱回去。
原来她只以为郑屠户是在赌坊赢的,还曾劝他少玩这些。
直到这次同行,程秀娥才知道郑屠户做的是什么勾当。
他是给赌坊送人赌钱,然后在其中抽成的。
这一次,他送来的人是宁大嫂徐月。
上回姚凤兰的事情被徐月办砸了以后,程秀娥都快要恨死她了。
这傻女人被休了之后竟然主动上门来找自己了。
徐月痛哭流涕,说自己因为事情败露被宁成武休了,娘家哥哥也恨她入骨,现在无处可去,只能来找她帮忙。
徐月威胁她,若是她不帮自己藏身,马上就会将她是幕后主谋这件事告诉姚凤兰。
程家作恶多端,不怕官,却很怕比他们更恶上几分的姚凤兰。
程秀娥无法,只得将徐月藏在了自家地窖里面。
原是想寻个机会将人送出去的,却不料偶然一次被郑屠户发现了。
程秀娥只好解释是乡里的穷亲戚来打秋风。
谁知郑屠户盯着徐月腕子上的那只金镯子,好半天笑着说了句:“妹子,我有个赚钱的法子,你想不想试试?”
进了长乐坊的门,里面乌烟瘴气。
一众赌徒为了骰子上的点数争得面红耳赤。
徐月和郑屠户在最里面的一桌。
他们玩的是牌九,四人一张桌,三男一女,郑屠户站在徐月的背后,正在指挥她出哪张牌。
“出这个,妹子,听哥的。”
郑屠户生的膀大腰圆,肤色黝黑,每每眯起眼睛,便是在琢磨什么坏心思。
再看徐月面前已经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