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个国家会栽到我的手里:那样就完全睡不着了。毕竟那可是要成为千古罪人了。但是啊……”
“他总是会在我最痛苦的时候为我端上一杯清甜的茶水,每次从噩梦中惊醒的时候,他都会坐在床边等我再次入眠。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迁就着我,总是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陪伴着我。他是很温柔的人,温柔的容忍着我一次又一次的任性。在通往城区的防线无人防守时,在所有人都不愿意去猎杀那杀害了数百兵士的未知魔物时,他也是这样温柔地主动要求前往……消失在了我找不到的地方。”
映见微微抬头,昏暗的空间晕着沉沉的火光。她顿了片刻,准备继续的时候,听到了少年微低的声音。
“没有死。”
映见微怔,看向散兵。只见原本垂下眼睑的他抬起眸来:“我不是在这吗?”
‘该死。’
那句话就像是本能一样被说出来,胸口已经疼的几乎无法呼吸。
即便是认下了这个真相,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去接受曾经的那个自己。如果从始至终他们都只是一个人话,那这五百年来的他,扮演的又是怎样可笑的角色?
偏执、傲慢、孤独……他无法将自己的苦难当做儿戏,也绝不会承认过去的那个人与自己有着哪怕是一分半点的关联。现在的他只是他自己而已,绝不会是那个人——明明该是这样才对,但他刚刚为何又会说出那样的话?
手心渗出汗来,他听到脑中传来嗡鸣。脑中的那根弦硬生生地被撕扯濒临断裂,难言的恐慌油然而生,就在他无意识朝后退了半步时,他的手腕被紧紧抓住。
“你在说什么呢?”少女眉头微蹙,疑惑反问,“难不成你还真就只想做我的家人?”
“……嗯?”
“唔……是我没说清楚吗……”映见看上去很是苦恼地抓了抓头发,焦躁道,“不是你让我说的吗?我也没有说那就是你啊……总之,我是在同你说我的家人不错,但我不是说喜欢你了吗……”
映见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都听不清楚了。就算人偶的听力远超常人,少年也是微愣:“你刚刚说了什么?”
“!”
脸上蓦然燃起一股热意,映见感觉自己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只是想要捂住脸的手刚抬起来就被紧紧抓住,在这种焦灼下,她的心跳变得愈发的快了起来。
“你刚刚说了什么吧?再说一遍。”
少年的语速稍稍快了些,映见听到他再度重复的这句话,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她、她真说了啊……
不是!怎么、她怎么就说出来了!
明明只是坦诚的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而已,她不喜欢说谎,过往也坦率的说过不少话。但为什么……这次会这样慌乱?
“我……我刚刚说的是……”
磕磕巴巴地又开了口,只是这样,映见都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力气都花干净了。被抓住的手腕传来灼热的烫意,最终一咬牙,抬头直直地看着少年。
“阿散他是我最为重要的家人,这一点绝对不会变。所以——”
少女顿了一下,紧张的攥住了衣角,缓缓地碰触了少年的唇。
“可、可以请你做我的爱人吗?”
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自己眼前的少年和她的家人全然不一样,傲慢、偏执、疯狂……他总是孤僻地一个人躲在角落,像是刺猬一样回避着任何人的接触。明明是世界上最为单纯纯粹的人,却硬生生地被命运逼迫地不得不去猜忌。偏生就是这样的人一次又一次地选择着自己。无论面对着怎样恶意,哪怕自身遍体鳞伤,他也总是会悄悄地收起身上的刺,一次又一次地拥抱她。
她这个人软弱胆小,和坚强沾不上半点关系。面对着这样毫无保留的纯粹的喜欢,她不是看不到,只是没有那个勇气去看而已。
这样无能的她,真的有资格得到纯粹的爱意吗?
即便是生身父母也无法给予自己毫无保留的爱意,她从深渊伸出手来,能够抓住的就只有名为“利益”的绳索。直到迎来了新的生命,眼前的世界才逐渐变得明亮。直到明亮被再度剥夺,烛火一个又一个的熄灭,爱着她的人去了她无法到达的地方,她又再度蜷缩回了阴冷潮湿的角落。
直到又一次的被同一个人拉起。
哪怕世界都遗忘了她,他依旧记得。哪怕她再怎样自怨自艾,哪怕她做了怎样的错事,哪怕她真的一无是处——她都在被选择,在被爱着。
‘被选择一定是最为幸福的事情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追逐的已经不是温柔的家人。当点滴的幸福积少成多汇聚成河,当她的眼中不再只有往昔,而是真正注意到‘现在’的时候,取而代之的便是满溢的爱意,叫嚣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偏执。
少年回应了她的祈愿。
腰肢被紧紧扣住,这次的吻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要炙热。呼吸交错,心跳加速。如同掠夺一样的吻让她脑袋晕乎乎的,眼角再度泛起红意。
“记住你说的话……”
抚着她头发的手指逐渐划到了她的脸颊,起初还微凉的唇很快就变得火热。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