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爷爷说过年不指望小叔回家。当时看起来也不像是对他跑去准老丈人家过年不满, 隐隐还有些担心。
这会儿程澜反应过来了,小叔过年的时候有任务。
那这是完成任务回来了?
怎么一个个完成任务也不回家,都上这儿找她来了?
她不知道小叔具体有什么任务, 但解放军嘛肯定是保家卫国。而且不能随便对家里人说的。
七伯心头一松道:“哦,是他啊。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大年初一的, 上了趟厕所回来他媳妇儿告诉他有六个大男人在村口等着澜澜去付车钱, 让他跟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低头看看带路的小子, “狗剩, 你不认得景南叔啊?”
估计景南是觉得人家认识他, 就没有自报家门。直接就让传话叫澜澜出去给车钱。
狗剩想了想,“好像长变了,又没穿军装。”
程澜瞅瞅狗剩, 也就六七岁的样子。
那小叔走了快两年了,天又有些黑,狗剩没把他认出来很正常。
大冷天的,人家乐意来跑一趟腿也是冲着程澜肯定不会让他白跑了。
这不,揣了一兜大白兔奶糖走呢。
打发了狗剩回家,程澜深一脚、浅一脚的和七伯走到村外的大路上。
七伯拿三节电照了一下那六个人, “咦, 你是上次来过的小高啊。”
高煜点头, “程七伯, 你好, 是我!大过年的, 打扰了!”
他这会儿有点狼狈。头发都被冻成一缕一缕的了,还带着冰渣, 脸色也有些发青。
林景南跺着脚道:“澜澜, 快把车钱给了。”他这会儿也挺狼狈的, 不比高煜好。
程澜冲高煜点点头,然后问道:“小叔,多少钱啊?”
“嗯,大过年的,给200吧。”
“200,你们从哪回来啊?”程澜有些震惊于这个数目。而且高煜哥怎么也一起?
林景南道:“我们从云南搭便车回来的。”
那大过年的包车是得这个数!程澜打开钱包,点了20张大团结给他。
亏得她想着过年,没把分红全存了,多带了些钱在身上啊。
林景南拿过去,“司机同志,辛苦了。耽搁了你回家过年,不好意思。”
司机道:“我接了那趟活,本来就只能在路上过年的。不过你们到底是谁啊?”
他是盯着程澜问的。
这六个人从边境上的密林跑出来,然后就拦了他的车要搭便车。
他看到他们全都十分高大、凶悍,还有一个人受了轻伤,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拦路抢劫的强盗呢。
但他们给他挖了路障。他不得不刹车停下,让他们上了车。
后来那个受伤的跟着他坐在驾驶室,另外五个有四个就在后面车厢里窝在一起避风、取暖。
过三四个小时换一个到前头来坐一坐,同时和他换着开车。
他们是夜以继日的开回来的,一路吃的都是清水和冷馒头。
但这一路过来,虽然让他绕了一大圈,但看起来这六个人也不像是坏人。
程澜指着道:“这是我小叔,他是军大的学生。另外五个是他的同学。他们寒假有实习的军事任务,完成了任务搭你的便车回来过年。司机同志,辛苦你了。上我七伯家歇歇明天再走吧。另外这个事儿吧,可能不方便在外面去讲。”
大晚上的打发人家上路这么上路也不太妥当。
七伯点头,“对、对,上我家暖和暖和身子,明天一早再走。”
司机道:“哦,原来真是解放军啊,也没个证件。行,既然是解放军执行任务,那我谁都不讲。这车钱也不要了。”
这六个人倒是也说了他们是解放军。但没有证件,甚至军装都没有穿,他不敢完全相信啊。
这会儿听到家属这么讲,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程澜道:“车钱您就收着吧,解放军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一路费了您不少油钱,而且大过年的还让您开车。”
林景南也把钱塞给了司机。
“行吧,那我收着。”
于是,司机开车跟着七伯回去。亏得没下雨,能直接开进村去。
程澜则拿着三节电,领着这六个人去楚家安顿。
她也没问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不该问的不能问!
大伯给她科普过一个常识,就是我们的军人和警察在国外没有执法权。
所以,不能公然过去,更不能带枪过去。
不然被发现现役士兵带武器进入他国领土,要引发外交争端的。
我们抗美援朝,都只能是受到朝鲜方面的公开邀请,然后以志愿军的名义开赴过去。
但有一些秘密任务吧,还就得越境执行。如果必须要用枪,过去再想办法解决。事后也坚决不能承认越境了。
这种情况就不能带证件了。甚至,人民币都最好不带。
程澜带着他们抄近路朝楚家走。
这几个人之前在后车厢怪冷的,这会儿走着其实还暖和些。
旁边有个人对程澜道:“程澜妹妹,我是高煊。暑假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