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再看看你自己的日志。”
江月白又拿出自己记录日志的玉简。
“二月初三,那日水中生冰,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吕莹跟我说王家和李家俩学徒打起来了,关我屁事!”
“三月十七,神机石虽然耗费灵石,但只要能提升神识我便认了,哪怕去借,我也得学下去。”
江月白心中微震,再翻看自己在阴山矿场时那些。
“七月十九,坠入地下暗河遭遇血牙鳄群,九死一生,尽数屠灭……”
“五月十一,遭遇挖矿小队偷袭,受伤不敌,暂退……”
“六月初一,群战五人,生死间领悟‘奔雷势’……”
江月白放下玉简,握紧。
陶丰年笑容慈祥,“白丫头,你比同龄的孩子都通透,其实你早就明白,爷爷无法跟你一路同行,或早或晚,还是要分开。”
“爷爷的天地,就是这花溪谷,这天衍宗,而你的天地,是青云之巅,是大道之极,如今仇怨已了,你便彻底放下吧,去追逐你想要的广阔和自由。”
江月白闭眼点头,一下又一下,眼泪长流。
是的,她一直都明白,只是明白和做到,是两码事。
江月白取出烟杆,锁镰,连同《花溪笔录》,这是她留在身上最后三件,跟爷爷有关的东西了。
深吸一口气,江月白神识包裹,将三样东西投入五行莲台。
既决定,便不再有任何犹豫。
三样东西逐渐化作五行灵气,注入莲台,成为助她成长,助她征战的力量。
“白丫头,往昔不可复,你要真的放下,而不是奢望着有朝一日走到大道之巅,再来逆转时间。问问自己,修行逆天,你究竟要逆什么?仙路必争,你又要与谁争?”
面前的陶丰年与那三样东西一起,慢慢化作尘埃。
江月白伸手,看尘埃从指缝飞逝,脸上泪痕仍在,眼神却愈发平静。
小小嫩芽,舒展叶片,有所成长。
“逆什么?与谁争?”
心中最后的执念放下,江月白整个人不知不觉中进入一种不可言说的玄妙状态。
如同浮在云间,随风自在。
因那女仙,初踏仙路,立志成为爷爷一样的灵耕师。
得见拂衣,挥手撼天,修习阵道欲拜入门下。
拜师九川,如鱼得水,今后与他同走五行大道。
还有五味山人,向往她逍遥自在,不过这一切,到最后都要归根于一个人。
江月白眼前闪过一道道身影,又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最终回到原点。
只剩下青衣女仙,坐于剑上,衣带飘飞。
“小朋友,你是要与我一争高下吗?”
江月白定定看着那女仙,仍旧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天衍宗祖师陆行云,但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陆行云。
“爷爷总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总叫我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与你争,于当下的我来说太难。从你给我的修仙面板上,我领悟一件事,那就是体会成就和收获至关重要,那怕只是最为微小的一点,也能给我继续下去的动力。”
“追逐你的脚步,我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获得任何成就感,要坚持下去太难,还容易生出挫败和无力。再者说,只要我一路向上,超越你,只是时间问题。但有一人,我永远无法超越,又能给我足够的动力。”
女仙扬眉,好奇凑近,“是谁?”
江月白平心静气,慢声开口。
“今日之我,比之昨日,更强,比之明日,不及。”
剑上女仙,笑容不羁,已是江月白的面容。
明心见己,天地震动!
*
彼时,温妙喝完一壶酒,头顶百尺长卷,手中扯着一节,皱眉滴咕。
“逆逆逆,满篇都是逆字,搞得我都快不认得这个字了,嗯?”
天地乾坤镜自袖中飞出,狂风倒卷化作道道流光汇聚镜中。
温妙察觉天闲峰上灵气正被疯狂吸纳,大为震惊。
“只是让她小试筑基时问心魔一关,怎么搞出这么大动静?这是?!
”
一股宏大空灵的道韵从镜中透出,让温妙目瞪口呆。
温妙抓下头上长卷稳住心神,“虽只一点苗头,远不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能摸到这点苗头,于她此刻难能可贵,受用无穷,更是将古今无数练气天骄甩在身后。”
“这么强的灵气灌体……就帮你一把好了,莫要浪费这番天地馈赠。”
温妙当即将意识沉入天地乾坤镜,找到洗髓丹和五行莲台,一并打入江月白体内。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