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掌山十里外。
金戈震鸣,流光飞剑,三道身影快若惊鸿,彼此交错,难舍难分。
陆南枝眼神冷漠,冰晶剑光华内敛不见锋芒,却招招喋血,与许千程宽剑激烈碰撞。
许千程节节败退,寒霜侵蚀身体,完全不是陆南枝对手。
“阿姐!”
两仪阵下,许千程拼着受伤与许千锦换位。
许千锦轻剑流云千幻,层出不穷,陆南枝以不变应万变,攻势依旧凌厉无比。
许千锦身形飘忽,避其锋芒,在漫天寒冰剑影中穿梭回旋。
陆南枝眉头皱起,突然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的感觉。
陆南枝后撤,周身冰芒暴涨,挥手斩出玄冰剑潮,铺天盖地,杀机纵横,一浪强过一浪碾压过去。
许千锦许千程面色凝重,轻重双剑交叠,幻起一朵朵赤焰,层叠交织,同样如潮汐澎湃。
轰!
两道潮汐凶勐撞击,顷刻间撞击数百上千次,余波横扫四野,激起尘土漫天。
尘土消散,陆南枝看到两姐弟安然无恙,许千锦手挽剑花,将玄冰余波引出两仪阵外。
陆南枝童仁微震,握紧冰晶剑。
许千锦笑道:“陆南枝,你的冰系剑诀十分刚硬,比我阿弟强上三分,若是只有他对上你,必败无疑。”
“阿姐!你怎么能涨他人威风呢?”许千程鼓起腮帮子像个松鼠。
许千锦戳他一指头继续道:“我的剑法走得是以柔克刚的路子,再加上两仪剑阵刚柔并济,便将你死死克制。”
陆南枝深知此战不能善了,长剑一甩,“废话少说,再战!”
*
天魁峰广场上。
没完没了的商讨叫温妙烦躁,熘出议事殿舒展筋骨,见许多弟子围在广场一角。
“眼睛不够看了,你们谁先拿照影玉帮忙把陆南枝那边战况录下来,我先看江月白谢景山这边。”
“江月白搁哪那儿正布阵呢,等会儿再看一样的,陆南枝这边瞬息千变不敢分心,我听说这姐弟俩的两仪剑阵跟卓青锋打过三次都是平手。”
“我一阵道弟子,对陆南枝那边没兴趣,反倒觉得江月白这边有趣。何忘尘的蜉蝣缚龙阵历经一日一夜演变,此刻困住筑基期修士都绰绰有余。”
“是啊,卓青锋,花映时和赵坤灵三人联手都挣脱不出,江月白用得全是五行补元阵的基础阵盘,就算能抢夺木灵气助长火灵气,但怎么看也是以卵击石。”
“小声点,你们看那边拂衣真君的脸色,我感觉江月白是找着罩门了。”
温妙闪到拂衣真君身边,一张脸探到她面前仔细打量。
“你在紧张?”
拂衣真君避开,“并无。”
温妙找酒壶,摸了个空才想起酒壶被温慈收了,议事期间不许她喝酒。
砸吧了下嘴,温妙看着蜃影中正在布阵的江月白摩挲下巴。
两个暗影狼傀吸引蜉蝣群,江月白低着头不断祭出阵盘,一张张的按下去,再放入中品火灵石。
此时整个阵莹莹闪闪一大片,像是在那微缩的蜃楼幻影上嵌入一颗闪亮的火宝石。
“这丫头阵道的基础倒是极为扎实,双连环子母阵,乙木阵聚集木灵气,套入烽火阵助长火灵气,又将乙木烽火阵作为一个整体子阵,此刻这是布了六,九……”
温妙点着数着,“霍,已经七十二个子阵了,九个子阵成一个母阵,九个母阵再结合的话……有意思了!她带得阵盘真够多的,看来是早有准备,若是如此,这丫头的目标是你啊赵拂衣。”
拂衣真君面色沉郁,“她是早有准备,何忘尘却是因地制宜,两者相较,何忘尘在阵道的造诣更高一筹。基础固然重要,但对阵法师来说,江月白的布阵手法……太低级,何忘尘布成此阵,只用了九件阵器。”
温妙嗤笑一声,“死鸭子嘴硬,就不肯承认自己刚收的弟子不如人,你这样迟早有栽跟头的时候。我就很欣赏这小丫头,不管什么手法,能破阵能杀人,就是最好的手法!”
拂衣依旧强硬,“就算是八十一子阵,要破何忘尘的阵,最多三成把握,何忘尘只需及时变阵,她此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温妙饶有兴致,“好啊,那咱们就看看,最后谁死谁手。”
*
镜中世界。
“江月白你好了没有,到底还要多久?”
谢景山扯开衣襟,像被架在火上烤,浑身灼热难耐。
内层烽火阵疯狂聚集火灵气,树洞里的空气变作越来越深的红,火焰般涌动。
树藤焦黑,火星点点,一道道红色流光注入谢景山横在膝头的剑中。
赤红剑身如岩浆般明亮刺目,隐约可见黑色犬妖图腾,在热浪之中栩栩如生。
火灵气仍在持续增强,谢景山丹田饱胀近乎爆裂,他只能拼命运功压制,感觉练气七层到八层那道槛,隐隐松动。
树洞外,两个暗影狼傀被蜉蝣群死死困住,奋力挣扎也无济于事。
蜉蝣成群,杀向江月白。
江月白浑身紧绷,热汗淋淋,快速将最后一个阵盘用力按下。
如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