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今日儿子一定要休了这个泼妇,有这等妇人,简直是我秦家的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男人的声音气急败坏,而他话音未落,就听得一个妇人啐了一声,恨声道:“秦宣,你真当自己是什么香饽饽了?放任妾侍欺辱发妻、毒害嫡子,识人不明有眼无珠,就你这样的男人,居然还是朝廷命官,当真侮辱你头上这顶顶戴花翎!我告诉你,要休也是我休了你这个有眼无珠的男人!”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其间还夹杂着妾侍白凝儿柔柔弱弱的哭声:“夫人,都是妾身的不是,您若是生气,只管拿了妾身的命去,求您别跟老爷置气了,他乃是一家之主,被这般下脸面,今后如何在同僚们中间立足?”
这话像是在劝,却撩的两个人越发火气上涌,秦宣一把将人拉起来,搂在怀中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便是有错,也是这泼妇的错,凝儿你且回房去,省的这泼妇又想对你下手!”
这二人郎情妾意,刘月娘冷眼瞧着,越发的冷笑连连:“那你最好现在就跟我合离,不然的话,我就让你这心头好日日不得安宁!”
不就是闹么,撕开了面子,大家都一起闹好了!
大人闹得不像话,小孩子们则是吓得瑟缩到一团,秦怀川原本就胆子小,吓得不住的抽噎,一张小脸惨白如纸,而秦红瑶倒是好一些,只是到底是个小孩子,这会儿搂着弟弟哄着,脸上也挂着泪痕。
秦老夫人目睹着这一切,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也在几人不断地哭闹之中彻底的沉了下去,咬牙切齿的杵着手中的拐杖,厉声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都给我闭嘴!”
她话音落下,室内倒是安静了一瞬,继而便是丫鬟进门回禀:“老夫人,夫人带着大小姐来了。”
闻言,秦老夫人顿时没好气道:“她来做什么,添乱么?”
房中已然乱成一片,这庄月兰是想要看热闹?
而外面的秦怀玉听得里面的争吵和幼儿的哭泣,顿时听出来是秦怀川的,越发担心起房中的两个小孩子,便携了母亲的手一起走了进去。
下一刻,秦老夫人就见这母女二人已然走了进来,给自己请安。
秦老夫人脸色阴沉,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庄月兰刚想说话,就听得秦怀玉抢先道:“长辈们吵架,想来自有他们的道理。可瑶儿川儿年纪还小,看这些腌臜事怕是不太合适吧?孙女儿过来带他们两个去我房中玩会儿。”
她一面说,一面走到这两个孩子面前,柔声道:“跟大姐姐回房好不好?”
秦红瑶见到秦怀玉就扑到她怀中抱住,哭道:“大姐姐……”
那声音细弱的,哪有寻常时候的爱娇模样?听得秦怀玉一颗心都软了,再看一旁的秦怀川,不敢像秦红瑶那样,可那眼神看起来越发的可怜。
见状,秦怀玉叹了口气,拿出帕子细细的替秦怀川擦眼泪,另一只手还在抱着秦红瑶温柔的拍着,道:“走,去姐姐那里。”
她方才进来的时候,已然扫视了一圈,刘月娘脸上鲜血痕迹未干,瞧着甚是狼狈,那秦宣也没好到哪里去,脸上被指甲划出的伤口,头发都被扯乱了。
唯有白凝儿,还是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虽然满脸泪痕,却是瞧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心中冷笑,越发不愿意让这两个孩子看到这样的局面,一手拉了一个便要往外走。
谁知却被秦老夫人给拦住了。
“你将瑶儿带走,把川儿留下。”
听得这话,秦怀玉回头问道:“祖母这是什么道理,川儿年纪比瑶儿还小,长辈们吵架,难不成还得让他围观学着点么?”
至于学什么,自然是学他爹的做派。
秦老夫人被她噎了一句,原本不好看的神情越发难看了起来,冷声道:“今日的事情,都是由他这个孽障闹起来的,现在他却想要走,给我留下!”
而秦怀川,在听到秦老夫人的话之后,瑟缩了一下身子,眼神里也带出几分惊慌来。
秦怀玉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冷笑道:“祖母这话说的倒是奇怪了,川儿一个十岁的孩子,能闹出什么事儿来,惊动的长辈都要和离了?祖母,您便是对孩子诸多不满,也不能扣这样一顶大帽子,毁他以后的前程吧?”
“混账,你这是跟我说话的态度么?”
见秦老夫人发怒,秦怀玉不置可否,复又行了一礼道:“孙女儿失言了,祖母见谅。”
一旁的庄月兰也道:“她爱护弟妹,一时糊涂,母亲莫要跟她一般见识。不过您说川儿闹事,不知她闹了什么?”
这话,却是护着自己的女儿了。
秦老夫人再看不惯庄月兰,可在现下这个节骨眼上,却也只能哼了一声,却是懒得解释的意思了。
反倒是一旁的秦宣,怒气冲冲道:“大嫂,这事儿的确是这个孽畜先惹出来的,并非是冤枉他。这个混账东西,小小年纪竟然不学好,自己平日里看那些不入流的话本之物,被发现之后,竟然还赖到了白姨娘的身上,妄图混淆视听。这般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思歹毒,将来长大了,还不知道会怎样霍乱家风呢!”
如此嫌恶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