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夫前来,庄月兰也顾不得问她,因道:“你且在一旁候着。”自己则是跟了进去,看大夫问诊。
秦怀玉的伤口已然被包扎过,随行带来的药品也被锦诗拿了出来。
那大夫看了一眼,便恭声道:“夫人不必担心,大小姐用的药是极为对症的,现在她的脉息也平稳,后续只要好生修养便可。至于这药,开的也十分妥当,小姐只需照着这个方子继续吃便是了。”
事实上,便是自己,怕是也开不出这样高明的方子来。大夫有心问一下她是在哪里看得诊,可现下这个气氛实在不适合他多数什么闲话,因此他格外有眼色的没有多说话。
庄月兰看起来十分镇定,其实心里早被吓得三魂六魄飞了一半,听得这话,方才觉得心神微微的落了回去,点头谢过那大夫,吩咐庄嬷嬷送人出去,自己则是坐回了窗前。
“幸好你的丫头还不糊涂,知道先送你去诊治,这才没耽误了你。”
闻言,秦怀玉淡淡一笑,道:“唔,母亲,并非是丫鬟送我去看诊,当时是有人救了我,将我送去医治的。”
今日她坐的是淮安王府的马车回来,原本就瞒不住,再加上秦怀玉也没打算瞒着,总归淮安王又不是见不得人,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晾那些下人也嚼不出什么舌根来。
“有人救你?是谁,咱们定要重谢才是!”
听得庄月兰这话,秦怀玉抿嘴一笑,只是却未开口,道:“母亲,稍后我详细告诉您。”
庄月兰诧异,还想问什么,就听得门外脚步声响起,旋即就见秦老夫人走了进来,问道:“怀玉丫头怎么了?”
小厮进去回禀消息的时候,秦老夫人都预备睡下了,可是听得秦怀玉被刺,她便是为了面子上,也得过来看看。
不过倒是没想到秦怀玉伤的这么重。
庄月兰起身给秦老夫人行礼,秦老夫人摆了摆手,在看到秦怀玉的时候却是吓了一跳。
正是晚上,那烛火摇曳,房中原本就不甚明亮。秦怀玉穿着被血污了的衣服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乍一看竟奄奄一息的模样,再加上那一双眼睛大而无神,更是让秦老夫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的这么重?”
秦老夫人吓得心头狂跳,转过脸去冲着丫鬟们道:“你们便是这么伺候主子的么,连累主子受伤,都给我拖出去重打!”
见秦老夫人转眼就要发作下人,秦怀玉淡淡道:“祖母莫要动怒,今日之事跟下人无关,您发作她们也没用。”
“你如今还有心思护着她们。”
秦老夫人不满的看向她,只一眼又吓得转开了视线,问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来?”
她来的时候动作不快,所以并没有看到大夫离开的身影。
庄月兰心知她这是装出来的模样,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的性命在对方眼里一文不值,又觉得替女儿委屈,因淡淡的噎了一句:“大夫已经走了,怀玉的伤口也包扎过了,母亲不必担心。”
大夫的住所比宁安堂还要远,可大夫都看诊完离开了,这老太太才刚姗姗来迟,虽然庄月兰没有一句不满,偏偏说出来之后,却让秦老夫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念及此,她咳嗽了一声道:“没事就好,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怀玉受伤没精神,索性让锦诗将事情经过说了,来时的路上,她便嘱咐过锦诗,除了去过淮安王府之事,其他的不必隐瞒。
所以在听得秦老夫人问起之时,锦诗便将事情经过一一说了,待得听到是淮安王恰好路过救了她们,还打跑了那杀手之后,饶是秦老夫人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等到锦诗说完,秦老夫人方才试探着问道:“淮安王救了你,他可曾还说什么了吗?”
只是心里却忍不住打鼓,要知道,这淮安王可是西楚最有权势的王爷,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今夜救了秦怀玉,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心中过了这些想法,面上越发的惊疑不定,连声音里都透露出几分莫名的情绪来。
秦怀玉状若未觉,只道:“王爷侠义心肠,倒是不曾说什么。只是诊治包扎过伤口之后,着王府的马车将我们送回来了。”
秦老夫人点了点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毕竟现在秦怀玉受伤,她们最需要做的便是找出凶手,而不是追问其他。
所以秦老夫人只能压下心中的想法,转而问道:“那杀手是什么模样,你们难道都不曾看清楚么?”
闻言,秦怀玉似笑非笑道:“便是看清楚了真容又如何,两个大男人,孙女儿哪里会认识?”
听得这话,秦老夫人在心中忍不住鄙夷,虽说西楚国的规矩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可这秦怀玉却是一个异类。
因着秦毅对她宝贝的很,平日里也是随意让她进出,从不限制这些,导致秦怀玉的性子养的比男人还野还傲气。
若说其他人跟男人接触少,她还相信。可若是这秦怀玉,难保不是她在外面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
然而这话,便是她心中会这么想,面上也不会说一个字的,因此她只是点头道:“这样一来,线索倒是断了,会有谁要谋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