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次,她打算严厉惩治,也算是给女儿做一个表率。
听得庄月兰这话,秦怀玉的眼中就蔓延起几分笑容来。
“娘亲能这么想,是对的。家中乌烟瘴气的,的确是该整治一番了。”
母亲的性子太温和,她就怕庄月兰会心慈手软。如今听得她这个答案,倒是放心了不少。
不过……
“巧画巧瓶这两个丫头,暂且先让她们留着吧,女儿还有些别的用处。”
听得秦怀玉这话,庄月兰一时有些诧异,问道:“你想做什么?”
秦怀玉眉眼冷却,轻声道:“这两个丫头若单单被人买通做了别的时期倒还罢了,可却是给您下药之人,就这么发卖出去,太便宜她们了!”
她的外祖庄家,在清河也是有名的世家大族,早年也曾出过一位帝师的。但是因着不在京城,并无什么根基,所以庄月兰嫁到平原侯府的时候,带的称心的仆人并不算多。而到了平原侯府之后,这些年不断地采买替换仆人,现下沧澜院里的下人们,几乎上都是后来买进来的。
而巧画巧瓶两个丫头,便是庄月兰前两年才提拔的一等丫鬟。
因不是家生子,虽在母亲身边伺候已经四五年了,却还是个喂不熟的,不知被王婉清用了什么法子给买通了,将毒药下在了母亲的膳食里。
哪怕今生母亲已经被自己救回来了性命,她也不会放过这两个背主的奴才的!
听得秦怀玉话中浓重的戾气,庄月兰不知怎的心头一跳,下意识追问道:“你想怎么做?”
闻言,秦怀玉垂眸挑唇,声音里倒是漫不经心:“她们既然给您下药,那就自食其果好了。”
这话一出,饶是庄月兰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问道:“你是想要……让她们吃了那药?”
秦怀玉微微挑眉,道:“有何不可。”
“这……”
庄月兰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话,她才担心女儿会不会太单纯良善而被人欺负,不想这丫头下一刻就能面不改色的跟自己说出这样狠厉的手段来。
她虽然下决心想要有所改变,可却一时有些不大能接受这些,可又怕会伤到女儿,便斟酌着问道:“怀玉,这法子,会不会有些阴私了些?”
说到底,自己的女儿,总喜欢她能够无忧无虑,而不是深陷这等事情之中。
秦怀玉冷笑一声,反问道:“母亲,她们害您的时候,难道就不阴私么?”
说起来仁慈,前世里,她可不是完美的继承了庄月兰的性子,成了那天底下第一好人,也是天底下第一蠢货了么?
若不是死的是自己,她都想拍手嘲讽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东西!
亲人被屠、孩儿被害,亲者落得死无葬身之地,不都是因为她的愚蠢和良善么。
、这种错误,犯一次就够了,今生,她宁愿恶毒到底。
虽不知秦怀玉突如其来的戾气究竟为何,可庄月兰却敏锐的察觉到女儿不开心了,她顿时便伸出手来,抱了抱秦怀玉,轻声道:“好孩子,母亲不是说你不好,别生气。”
听得庄月兰温声跟自己说话,秦怀玉的怒火也平复了一些,抬起头正色道:“母亲,女儿没有生气,只是为您抱不平。咱们心肠好,却没必要对那黑心肝的人去和颜悦色。毕竟,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是么?”
庄月兰听着她的话,点头道:“这道理,母亲也明白。罢了,是母亲糊涂了。只是,儿啊,她们做了恶事,咱们挑明了将人处置,不是还能杀鸡儆猴么?”
听得庄月兰的话,秦怀玉点头道:“别人,行。但是,她们两个不行。”
说到这里,秦怀玉又叹了口气道:“母亲,其实并非是我心狠,之所以要单独处置她们,是因为这两个丫头只是小虾米罢了。真正想要谋害您的,是背后的元凶。处置了她们倒是十分的简单,可之后又拿什么做诱饵,来钓出幕后元凶呢?女儿要做的,便是让那幕后凶手露出马脚。”
她解释的细致,庄月兰明白的同时,又有些诧异女儿的心机,心中暗自叹气。都是自己太过软弱,才让女儿不得不去跟这些强敌勾心斗角。
庄月兰心中愧疚不已,听着她的话便不再反驳,只是点头道:“母亲都听你的,只是母亲有些不明白,你将药下给她们,又如何钓出凶手?”
一想到那个在背后暗中害自己的人,庄月兰也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毕竟,任谁这样时时头上悬着一把刀,甚至连这刀是被谁挂上去的都不清楚,都是会害怕的。
见庄月兰不再反对,秦怀玉的声音越发柔和,其实对于母亲的记忆,她已经有些模糊了,记忆最深的便是她和软的脾气。所以现下跟母亲说这些,也是希望她的脾气可以强硬的一点的。
此时听得庄月兰问自己,秦怀玉便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她们下的毒,又眼睁睁看着您病了两年有余,自然最清楚这毒药是怎么回事。现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们必然会知道自己是中毒了的。届时,您说她们会不会去管幕后主使要解药?”
听得秦怀玉的解释,庄月兰瞬间了然,感叹道:“母亲竟还不如你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