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冰到了皇宫后就直奔了摘星阁去找诸葛风。
能在此时将闭关修道的诸葛风叫出来的,只怕也只有纳兰冰了。
原本诸葛风还在责怪连赫打扰到了他的修行,但在听到纳兰冰主动前来找他之后,便瞬间由阴转情,心情大好了。
半个小时后,纳兰冰便带着诸葛风的圣旨,一路向北。
张炎看着马车一路出了北边的城门,颇为疑惑的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开棺验尸!”纳兰冰看着窗户,冷冷的说道。
“开棺验尸?”张炎大为吃惊。
一来,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在天南,先人既然入土为安,无论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不可以开棺惊忧了先人,那不但是对先人的大敬,据说还会祸及子孙后代,为此,天南律法中明确规定,私自开棺者将被重罚一百大板,若是死者家属追究最高可判斩刑。
之前纳兰冰可以验尸江老太,也是因为她还没有入土。
二来,从这条路看,极像是去纳兰老夫人的墓陵之处。所以,他才特别的吃惊,他知道纳兰冰行为乖张,常常剑走偏锋,满脑子颠覆常人的鬼点子,却没有想她居然大胆到准备开棺验尸老夫人。只怕纳兰刚知道了,哪怕纳兰冰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轻饶了她。
当然,他不是怕纳兰冰会吃亏,以纳兰刚的本事,对上他亲爱的女儿,也只有束手被欺负的份,他是怕她会受到其他人的指责。
“开谁的棺?验谁的尸?老夫人的?”张炎思至此,颇为急切的劝说道:“丫头,天南律法中也是严禁私自开棺的。
而且,此事一旦传了出去,整个天南的人都会指责你不孝,或是大逆不道的。
纳兰叔父要是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一个孝字就死死的压住了你。
我知道你也许根本不在意,但你要三思。”
纳兰冰倒是毫不在乎的笑了笑,“阿炎,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些人的看法吗?
别说整个天南。
就是整个天下又如何?他们指责不指责对我来说无关痛痒。
至于我父亲,从他掩护凶手,匆匆将我祖母开始,他就不是我的父亲。
何况在我心里,他从来就不配。
我只孝顺值得我孝顺的人,就像我只在意值得我在意的人一样。
百善孝为先,天经地义。
但有时候,盲目的愚孝,就是愚蠢。
他到底是我的父亲,所以我决不会像对付敌人一样,算计、对付他。
但是让我真心实意对他好,那我也做不到。
他可以接受祖母死得不明不白,可以放任凶手逍遥法外,我也做不到。而且,我现在有必须开棺验尸的理由,他也阻止不了我。”
“到底什么是你必须开棺验尸的理由呢?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开棺验尸了呢?”张炎是百思不得其解。
今日,除了皇宫,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怎么他就没有发现有什么理由是必须开棺验尸的呢?他们刚刚一直在讨论云曼的案子,怎么就突然转验老夫人的尸体呢?
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一个理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难道云曼的死与老夫人有什么关联吗?”
纳兰冰没有回应,神情有些高深莫测,张炎也看不分明。
夕阳西下,当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照到纳兰老夫人的墓碑之时,纳兰冰与张炎终于赶到了。
文天与文媚已先一步带人来到了此处。
纳兰冰将文天拉到一旁,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文天脸色越听越凝重,最后竟然迫不及待的匆匆离去。
文媚将点好的香,交到了纳兰冰的手中。
她轻轻跪在了老夫人的墓前,声音低沉,心中悲痛,轻轻说道:“祖母,不孝孙女纳兰冰给祖母上香磕头了。”
纳兰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三下过后,额头已见血红。
“祖母!
您死得太过凄惨,可至今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为了能早日抓住凶手,今日不孝孙女纳兰冰即将开棺验尸,还希望祖母您在天之灵,能够谅解孙女。”
纳兰冰磕完头,上完香,便命文媚安排人开棺。
可锹刚刚入了土,怒气冲冲的纳兰刚就带着墨一与许多家丁赶了过来。
口中大喊着,“我看谁敢开棺!”
纳兰冰看也未看他,说道:“继续挖,不必理会他!”
纳兰刚闻言,气得险些吐血,她,她,她居然说不必理会他。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纳兰冰眼前,一把推开正在挖棺的人,“逆女,逆女,都给我住手。
纳兰冰,要反了你不成,今天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同意,谁敢继续挖。”
纳兰冰这才转头看向纳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