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烦恼的日子过得格外的松快,等雁姬又忙完一段,将自己的私库赚得满满当当时,沉寂了些许时日的将军府便又不甘寂寞的热闹起来了。
那一日,本该去上朝的骥远,却在当值时间里,满头冷汗脸色苍白的被赌坊的人送回府、顺便讨要了三千两的赌银,已经被木云劝诫一次后的骥远,手指并没被剁掉,但却被硬生生的掰断了两根,至少要花上一个月才能长好。
这事儿最后是拿了老夫人的一部分私房钱,又加上府里公中的银钱、再变卖了一部分库房的珍宝,这才将赌坊的人给送走。
赌坊的人走了之后,手指刚包扎好的骥远仍脸色苍白,本来还想着责怪他几句的老夫人看着便心有不忍了,只能把气都憋回了心里,不敢再刺激自己的孙子。
老夫人心疼骥远,但现在的努达海可不会心疼——
或许从前的他还对这个儿子有那么几分真情,可现在的努达海已不能人道,又因腿伤一直窝在房间里,加上骥远曾经爱慕新月,又已经成年、很有可能在几年后会威逼他改立世子,努达海对这个儿子早就已经没了真情实感,看到骥远因为去赌博而败了三千两的家产,顿时就火冒三丈起来。
他扶着新月的肩膀,拎着自己的拐杖往骥远身上敲打:“好啊,你可真是长本事了!连赌博你都敢去,三千两,那是三千两啊,我当值五年都攒不到三千两千就这样给你败出去了!”
骥远的体重本就大半压在了木云的身上,努达海这拐杖一落下来,骥远为了不连累木云,把人推向雁姬的方向,自己低着头承受着努达海的怒气。
努达海虽然腿脚仍旧不方便,手上却很是有力,七八下抽打落在骥远的身上,很快就将人打得露在外面的皮肤都红肿起来。
“哎呀努达海,别打了!骥远是你儿子,府里的银钱他拿去用用又怎么了啊!”老夫人在一旁着急的直摆手。
这话儿说得也没什么大错,但听在努达海的耳中,却像极了在催促他赶紧让位给骥远,让骥远继承这府里的一切似的。
——你都不算个男人了,怎么还霸占着爵位?怎么还不让出位置来赶紧去死啊?
这自动变了层意思的话语在努达海听来格外刺耳,他便更加怒上心头,直接甩了拐杖,握着沙包大的拳头,跛着脚上前就是一拳头!
骥远被这一拳打得连退了好几步,还没有站稳,努达海已经整个人都扑上去,抓着骥远就开始拳打脚踢起来。
“努达海你住手啊!骥远一直都那么尊敬你,你用得着这么生气吗!”
“努达海!努达海啊!造孽哦!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拉开啊!”
“将军!将军手下留情啊!别打坏了少爷啊!”
“努达海别打了!”
“阿玛!阿玛停手啊,那是哥哥啊!”
众人的阻拦和劝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努达海此时浑身上下都快要冒烟了,原本还能算是硬朗的脸庞此刻扭曲得格外的丑陋。
他揪着骥远的衣领,一拳拳的下去,张嘴就怒骂:“你这个逆子,你是恨不得我赶紧去死是吧?!我人还好好的站在这里,你就敢出去败我的家产!你这个混蛋!是不是晚上偷偷的嘲笑你阿玛不行了?你阿玛再不行,也生下了你们几个!你阿玛再不行,你新月姨娘的心里也只有你阿玛!你这个畜牲!真该把你分出去,让你尝尝没有老子爷罩着的感觉!”
骥远被努达海这一阵乱打,打得鼻青脸肿,他无从闪避,加上努达海骂得越来越难听,他猛然间使出浑身的力量推了努达海一把:“够了!”
他这一使力,努达海在全无防备之下,竟被振得踉跄而退,再加上腿脚不便,竟然跌坐在地上!
新月赶紧上前将人搀扶起来,努达海站稳身子后,又惊又怒的瞪着骥远,“你……你居然还手?”
“我受够了!”骥远再也忍耐不住,咬着牙狂叫着,“只因为你是老子,我是儿子,你就永远压在我头上,哪怕你不负责任、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不问是非,比我还要混蛋千百倍!但因为你是老子,就可以对我大吼大叫……”
“放肆!”努达海推开新月,上前对着骥远的下巴又是一拳,“你怎么说话的!”
“你看!你还是用父亲的地位来压我!什么叫放肆!你说说看!只有你能对我吼,我不能对你吼吗?”骥远脸色阴沉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你吼是理所当然,我吼就是放肆吗?你来呀!来呀!!”
“不可以!骥远,你怎么能这样对你阿玛说话?”新月泪眼婆娑,“快点对你阿玛道歉呀!你道歉了他就不会再打你了!”
“滚!你给我滚!你就是一个小妾!一个姨娘!一个在孝期爬老男人床的不要脸的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话!”
骥远已经红了眼,鼻子里喷着粗气,像是被逼到了末路的野兽,“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好了!省得还得天天看着你们这对淫男贱女来恶心我!”
“你这嘴里说的是什么话!”努达海气得圆目怒瞪,“明明是你对自己阿玛的姨娘不避嫌、不尊重,是你这个当儿子的不把我放在眼里!”
于是一个腿脚还没好利索的阿玛、一个手指刚接回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