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梦离棠看了眼杯中酒，硬着头皮喝了一小口，辛辣感瞬间塞满口鼻，靖王笑着把她酒杯接过，喝了个干净。
文成秀嘲讽的勾勾嘴角，说道，“马使司得了佳人，祝贺祝贺。”
可惜他一开口，梦离棠和靖王就开始此起彼伏的咳嗽，他一停下他们也停下。
文成秀皱眉，又尝试开口，才说到第一个字，梦离棠又开始剧烈咳嗽，她咳完靖王又开始咳，丝毫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马使司憨笑，“文少主刚刚说什么。”
靖王用手帮梦离棠顺气，两人合时宜的闭了嘴，给足了马使司面子。
“我说……”
“咳咳咳咳……”
梦离棠肺都快咳出来了，小脸通红，可怜兮兮的靠在靖王怀里，用手帕捂着嘴。
文成秀甩甩袖子，把酒喝光就坐下了，洛西有些忐忑，心想这两口子不会整他吧。
果然他才吐出一个字，靖王又开始咳嗽，梦离棠心疼的用手在他的搓衣板上来回摩擦。
靖王边咳边把她的手攥着，防止她乱摸，洛西见状识趣的闭嘴，默默喝了酒坐下。
梦离棠咳了太久，嗓子是真的发干，坐下喝了一口甲鱼汤，又吹了吹喂给了靖王，他喝了一口还想喝第二口，梦离棠不厌其烦的喂给他，没有丝毫不高兴。
季可的脸色就像是见了鬼，内心疯狂吐槽，不知这两人怎么做到的把大家当空气，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
两人正演的起劲的时候，两只猫打着蝴蝶结踏着血印从远处缓缓而来，薄薄的积雪上一串又一串的血梅花。
慕离渊似乎听到了一丝响动，拿着剑，往小一的住处去了，梦离棠几人连忙跟上，能在慕离渊耳下悄无声息的做事，看样子是个高手。
洛西脸色铁青，他不断的摩挲着酒杯，心中的不安感极速上升，他实在是坐不住了，刚想起身就被李二虎按住了手。
“洛使司快吃菜啊？”
李二虎悠闲的晃着筷子，他内心盘算，这应该就是不碍事吧。
洛西使劲想挣脱，奈何被死死压制，他借口想出恭又被李二虎拦下，“洛使司别急嘛，这会儿人正多呢。”
反观文成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没来由的给洛西的美妾夹了一筷子菜，两人有说有笑。
梦离棠跟着血梅花来到小一房中，血色越来越深，屋内被翻的乱七八糟。
小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用手按住自己的脖子，防止更多的血往外渗，想了想又如释重负般放下了手。
梦离棠急忙上前扶住他，用手帕捂住了他的伤口，嘴里喃喃，“对不起。”
生命的消逝就在一呼一吸之间，小一的血液不再流淌，身体逐渐冰冷，脸上神色有解脱也有不甘。
梦离棠轻轻把他放下，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杀人了，的确是她杀的。
她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倒是有种孩童第一次开荤的惊喜和无措，仿佛天生她就嗜血。
如果说慕离渊在码头上杀的人是权力斗争的序幕，梦离棠的借刀杀人就是开篇。
她扶额，感觉头好昏，靖王三步并作两步接住了她，细心的给她擦拭手上的鲜血。
季可呆呆的站在原地，上次他和老姐没敢看被一箭射死那个女人，如今一具尸体摆在眼前，他心里有种莫名的情愫。
季可身体不自觉的走到小一面前，用手蘸地上的血，努力的闻了闻，原来这就是死人血的味道，他又把小一扶起，摆动小一的四肢，还能动没有僵硬感，皮肤也是软软的，他凑近嗅了嗅味道，没有想象中的死人味。
梦离棠回头看季可，她明白本质上他们是一种人，无情又嗜血。
此时慕离渊姗姗来迟，他从前院追过来的时候，人刚好跑走。
他寻着几乎没有的脚步声，一路向西，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那人突然没了声音，慕离渊只能作罢。
“梦小姐，人没追到。”慕离渊单膝下跪，一副请求责罚的模样。
“不碍事。”梦离棠叹气，追不上也正常，追上了那就没得玩了。
其实一开始她就在布局，去拜访李二虎的时候故意不带雎鸠牌，故意穿的像漕帮水旗，故意装作他喜欢的模样，一切都是为了勾起他的好奇和胜负欲。
在义卖上她随机挑中了小一做观察对象，故意指使靖王多看了他两眼，李二虎成功上套，把小一送了来。
只不过大家都没在意他的性别，也没想到如此白净清秀的是个男孩儿。
梦离棠之所以兜圈子，也是为了保全靖王的名声，如今靖王只要表现得贪念美色，不知道多少折子会等着他。
梦离棠来之前就在鱼米茶馆查过了，醉玲珑的妓有问题，她从以前的义卖中发现了端倪。
特别是商人买的妓，不出六年，不是摇身一变成主母，就是商人带着一家老小远去做生意杳无音信，并且这些人最后都会隐入尘世仿佛从没出现过。
结合上次季可帮小一写字的时候，他的眼睛随笔画而动，写完后他下意识撤走镇尺，梦离棠心里便有了答案。
这些买卖的人都是读过书的，他们被抓后，强制执行某种口